身后两人便停在原地不动,他一个人,踩着无声的步子,一步步从楼梯上来,走进房门,走到那人身后。
在眼镜男恶心的声音中,他如收割灵魂的死神一般抬手,用枪托狠狠砸在眼镜男右边太阳穴上。
“砰——”
眼镜男被砸得头脑发懵,两眼昏花,连叫都叫不出来,歪歪斜斜往一边倒去,靠在桌子上。
温峋上前,不计后果一脚踹在眼镜男胸口,在寂静的空间里,许星听到好几声骨头脆响,以及“噗噗”地吐血声。
不够,太轻了,这种人就算被活活揍死都是便宜他了。
温峋的脑子一片空白,只剩下滔天的恨意和怒意,和眼镜男之间像是隔着血海深仇,铁拳不要命地砸在他身上。
一拳下去换来的是新鲜温热的血液,“噗嗤噗嗤”洒在地板上。
他的眼眶被烧得赤红,身体里的血液像是被火烤着,烧得他全身上下都在疼。浑身暴戾嗜血的气息,阴冷狠毒,比十二月凛冽的夜风更刺骨。
男人脸上,手上全是鲜血,却仍觉得不过瘾。他像一头发了疯的野兽,咬着牙,沉默着,如同一台机器一般疯了似的揍人。
眼镜男被打得意识涣散,眼睛已经开始翻白,手无意识地在地上乱摸,摸至腰间,摸到别在裤腰的手枪。
他用尽最后的力气掏出来,枪口对准了温峋小腹。
“砰——!”
巨大的枪响刺破黑夜,带着一点火星。
那点火星,像闪电一样,撕破这巨大的黑幕,却比闪电存在的时间更短。
许星听到一声闷哼,像是将死之人发出的“喀喀”声。
巨大的震惊还没下去,铺垫盖地的恐慌陡然而至,鹿眼瞪得滚圆,瞳孔震颤,烧红的眼眶连泪都流不出来。
她忘了自己被捆着,被绑着,眼里只有温峋僵住的背影。
她扭着,爬着,往他身边凑,嗓子被刀割一样疼。
她想喊他,可嘴巴被胶带封着,喊不出,叫不出,连呜咽都没有。
跟着温峋上来的两人似乎这时才反应过来,匆匆上前,一人架住温峋一只胳膊,将他从眼镜男身上拉开。
浓稠的血腥味瞬间爆开,挤满这间小小的屋子。
“峋哥!峋哥!你没事吧!?”
两名市局的刑警惊慌失措地问,借着手电筒的光亮,将他上上下下扫了一遍,尤其是小腹处。
防弹衣依旧好好的,两人稍稍松了口气。视线下移,看到眼镜男的枪口对准了他暴露出来的,身首异处的东西时,倒吸一口凉气。
再抬眼,被温峋的模样狠狠震住。
他本就生得极具攻击性,此刻刚毅冷漠的脸上挂满了鲜血,正顺着下巴往下滴落。一双被烧红的眼眶里似乎也沾了血,如同血泪一般从他眼里流出来,像是刚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他比穷凶极恶的歹徒还要恐怖数十倍——这是两个刑警共同的想法,让人胆寒,让人战栗。
温峋冷漠地看着地上狼狈不堪的眼镜男,似乎终于恢复了神志,挣脱两人的钳制,转身朝身后的匍匐在地的姑娘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