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里,姚今面上一红有些不好意思,人便缩回了马车内。她只觉心脏砰砰直跳,于是将手按在心口,沉默片刻,喃喃道:“三年了,终于,终于……”
李耀此来,一则是实在想见林月白,二则是他终于说服了皇帝,同意重审当年袁家谋反一案,特意要将此消息告知焦冉。焦冉素来稳重,听到这个消息,却是激动得不知如何是好,不住在厅中踱步,连连道:“好、好啊,该重审,早该了!这么多年,这么多年……”
直至小厮在门外通报说焦夫人携林月白在门外等着跟太子请安,焦冉这才发觉自己失态,连忙朝李耀告罪道:“臣适才一时激动,实在失态,请太子殿下见谅!”
李耀微笑拍了拍他的肩膀,道:“焦大人愿在本宫面前露出真性情,本宫也很高兴,怎会介意这些。”
“是、是!”焦冉朝门口看了一眼,笑道:“内人今日带着外甥女出去游玩,此刻才回来,知道太子殿下来了,特来向太子殿下请安。”
李耀看向门外那一白一紫两个身影,那白色的人影那么熟悉却又那么遥远,他心中某处仿佛突然痛了一下,低头默然片刻,终于抬头道:“焦大人,本宫,要单独见林氏女。”
虽是在自己府上,但焦冉重视林月白女儿家的清白名节,纵然李耀说的是“单独见”,他和焦夫人商量后,还是将二人安排在后花园的一个凉亭内见面,那凉亭四面是空不算封闭,虽建在水上,但只有一条通道过去,侍女和小厮便都留在通道这一头随侍,按照焦夫人所说,这是个光明正大的见面,算不得私会。
凉亭中的林月白远远见李耀从廊上走过来,本想好了要镇定自若,然而他越靠近,她心中越是五味陈杂,种种思念涌上心头,一时眼眶一红,便忍不住落了泪。
见她落泪,李耀有些难过,站在她面前,却知此时此地,自己不能伸手揽她入怀,只得安慰道:“你看,我好好的,你别哭。”
“三年了……”林月白千言万语,却也不知道从哪里说起,喉头哽咽,一时也说不上什么,一双泪目将李耀从头到脚仔细看了又看,见李耀还很配合地转了个身方便她看得更清楚,她这才破涕为笑:“我是不是应该叫你太子殿下?”
“名字是个代码,只要你还是你,我还是我,又有什么关系。”李耀温柔地笑着,见林月白的脸色倒比他离开南国府那时还红润些,又道:“之前得知你们在追山岛上历经生死,那时候我恨不能立刻去救你,又气姚今怎么每每让你涉险——现在看来,你的身体已经康复了。”
“追山岛之行,阿姚本是不肯,是我非要去的。”提到姚今,林月白突然又想起了那封信,眉头微皱欲言又止,将手上的帕子绞得紧紧的,低头片刻,突然没头没脑说了一句:“你答应我的。”
李耀的笑容有些淡淡的,盯着林月白手上的那条帕子,重重“嗯”了一声。
听到这样肯定的回答,林月白心中一安,鼓起勇气道:“我知道你如今谋事十分不易,我又帮不上什么。但你若有什么要我做的,我一定会努力。在彩云城的这三年,姚今跟我说了很多,我也想了许多,你一直在朝前走,我应当,应当匹配你……我会努力做好太子妃的!”
“你不用努力,你只要跟我一起走进宫,跟我一起站在皇帝面前,只要你不摇头,一切,都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