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此刻的僄叶内心却是复杂无比。
自己出使南中之内,竟沦为了阶下囚,身上正捆着绳子……若不是这群人刚好过来,已经准备送到孟部去祭旗了。
而最‘悲惨’的三弟呢?
穿着最高档的丝绸衣物,佩着金镶玉的兵器,脖子上挂着一根狗链子似得金项链,一脸精神奕奕,人都胖了一圈。
这特么往哪说理去?
僄瓦见哥被绑了,有些气愤道:“夫人,您这是何意?!”
“夫人已答应了孟获,正要将我送去。”僄叶连忙道。
路上已和周野碰头,并告知全盘消息的孟节站了出来:“孟获糊涂,自取死路,夫人岂能随他?”
祝坤幽幽一叹:“威逼之下,我也是无奈之举。”
“今天使已至,何惧于他?”孟节再次道。
秦宓开口了:“若是我没记错,祝部可是收下了我王的好处,如今看来,是要行阳奉阴违之举?”
“哎!”祝坤叹息更浓,向着到场的汉人们行了一礼:“周王虽是赐下了宝物不假,我祝部也是诚心归附,奈何有宝无兵,如何抗拒?”
这老娘们,你要是诚心归附就应该起兵对抗,坚持到援军抵达……看来确实如孟节所言,祝部持观望态度……周野看着这个不老实的娘们,不禁摇头:这么皮,小心将你送曹操那去。
“我等六部之兵,已在赶来途中!”
见此,僄叶也不再藏匿,道出一则紧要讯息。
祝坤微有些吃惊,但还是蹙眉:“我二部与六部合兵,未必能胜的过那五部。”
“但你二部若是和孟获五部合兵,必能胜那六部是么?”秦宓笑容略有些冷。
祝坤犹豫了一会儿,点头:“不瞒大人,确实如此。”
“但你需知天下为汉家天下,我家大王代行天子之事,你此举是在谋逆!”秦宓喝道。
祝坤摇了摇头:“大人是汉家读书人,我不过蛮夷一女子,哪懂得这些大道理?”
“我只知晓,若不答应孟获,祝部将遭大劫,望诸位大人明断。”
秦宓也是聪明人,知道这娘们以退为进:来点实在的吧!
秦宓抖了抖袖子,忽而一笑:“那在下倒想听听,孟获许以夫人哪些好处。”
“谈不上什么好处……”祝坤摇头,将诸事娓娓道来:“祝带二部得以残喘,祝融可得一南蛮王后之位,也算求了个体面。”
“哈哈哈。”
秦宓闻之大笑,道:“残喘二字用得好啊!说是得一王后之位,实则小夫人归附之后,祝带两部便名存实亡。”
“未曾实亡,人终究是活了下来。”祝坤轻轻摇头。
“活下来?夫人把事情想得太好了!”秦宓呵了一声:“若诸位相助,起事于南中,则最多不过数月之间,益州便为我王所有。”
“彼时,我王入益州,诸位皆为功臣,部族性命得以保全,钱粮用度自此不缺,所谓富贵权位,皆唾手可得。”
“但,夫人若从于孟获,南中拒从内接应,依刘璋之弱,纵有益州天险,在我王手中最多支撑不过二三年。”
“二三年后,我王入益州,南中会被如何处置,夫人可清楚?”
陪在左右的祝部高层,心头都是一抖。
祝坤面色倒算平静,微微点头:“周王之威,鲜卑、乌桓下场,早有耳闻。”
“可……世间之事,非大人一口可定,孟部主其人,也自有一番雄心。”
孟节摇头:“所谓雄心,不过是聚南中之力,趁刘季玉防备长江汉中,趁机夺取益州大权。”
祝坤沉默表示认同:到了那时候,在益州抵抗周野的,就不只是刘璋,而还要加上一个孟获。
秦宓嗤笑,道:“刘季玉其人,夫人可清楚?”
“听说过一些。”祝坤点头。
“他畏我王如虎!若我王兴兵百万以征益州,逼他效仿刘玄德平羌先征南中,你认为他会不会借诸位首级,以取得二三年喘息之机?”
祝坤夫人和众人脸色骤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