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然等人在惨胜臧霸之后,进入了下邳淮阴一带。
在他们想着如何渡过淮河时,不甘心的臧霸再次发难!
这一次,他调整了策略,不再是硬碰硬,而是拖住对方。
朱然董袭万分厌恶这块牛皮糖,可却无法将其甩掉。
愤怒之下,偏将吴勋建议:“交出吴王,以得生路!”
“此岂臣子之言!?”董袭闻之大怒。
“元代认为,他拿我们当过臣子么?”朱然反驳。
“你我皆食君禄,将大王交出以换生路,不怕遗臭万年么?”
见董袭态度依旧强硬,朱然不好强逼,只能指挥兵马奋力击退臧霸。
就在这时候,孙权的宿命之敌张辽,率领一支骑兵队伍追了上来!
这一次,朱然董袭没能给孙权找回场子。
败军在面对精骑的冲击下,险些直接溃败。
阵势被搅的稀碎,许多人跌入淮河,死者极多。
军队被冲散,从淮阴、淮浦两头渡河。
董袭也在此战中负伤,险些死去。
不久,周野自己率一支骑兵赶了上来。
臧霸来见,万分惭愧的请罪。
“你部之众,最不擅正面交战。”
“吴军虽弱,这最后一军却是精锐所在,又求生意志极强。”
“以弱击强,能打出如此效果,有功无过。”
周野没有追究责任,反而给予肯定:“孙权人头纳下时,有你一份功。”
敢打不是什么坏事,看到对方拼命就跑才完蛋。
虽然有贪功,但并没有酿成大错。
身为战将,面对敌方君主人头,几个人不想摘?
臧霸见周野无怪罪,心中郁闷也是一扫而空,大喜而拜。
“孙权渡过淮河了么?”周野问道。
“被堵下来的都是老弱,他应该随几支主力渡河了,张文远领兵追去。”
臧霸还是有些忐忑:“要是让他跑了……”
“放心,他跑不了!”
周野目光一冷,道:“他就是跑去东海,本王也要踏入东海,曹操还护不住他!”
“点起兵马,随本王渡河!”
“喏!”臧霸抱拳。
北逃的朱然军在曲阳以南时遭到了张飞一部人马的袭击,主力再次被迫分散。
但他们别无去处,唯有向北继续挺进。
曲阳,张飞亲自坐镇在此,在得知孙权极有可能往自己所在的网区过来时,大喜过望。
曲阳过去,就是东海郡内。
在临近东海的这几十里内,遍布着郭嘉安插的军队,形成大大小小的一个网,紧扣在此。
逃窜的吴军,像鱼儿一样奋力撞去,却被网片片扯碎。
为了策应吴军撤离,曹操将曹纯调到曲阳北面一带,随时准备救援。
“分散的话,一旦被截住,后果不堪设想。”
短短数十里路,朱然等人却是走的艰难无比。
网是一定会有缝隙的,缝隙就有逃生之机。
但要从这种缝隙里钻出去,凭的多是运气。
他朱然可能逃出去,大头兵也有可能逃出去。
因为仇恨度高的缘故,分散的朱然往往会引起敌军注意力,逃走的可能性还不如一个大头兵高。
但聚合就不同了,部队聚合可以牺牲部下,来给高层争取到机会。
“周围的守将来不及赶过来。”
“我们径直往北,张飞杀来亡命跑便是,逃出去概率极大。”
吴勋道。
再拖的话,就彻底走不了了。
“怕就怕,张飞死粘着不放……”朱然心有顾忌,也很焦躁。
时间紧,路线窄,似乎没有其他路可走了。
“那也好过在此等死。”步骘开口,道:“别犹豫了,我们从曲阳东面杀出去。”
“如果张飞不来,我们一定能成功脱险。”
如果张飞杀来了,能走多少就看命了。
朱然不再犹豫:“好,就这么办!”
没有等他们动手,在距离曲阳城二十余里地处,拦在前方的周军主动向他们发起了进攻。
没办法了,他们要活命,就得击垮这批人,从此处杀向东海!
张飞得到消息后,即刻率军从西面扑杀而来。
不仅是张飞,周野张辽也快追到了这个方向。
“杀出去!”
朱然嘶吼不止,满脸血色,抄刀乱劈。
如此一幕,在东海数百里界线上,多处上演。
“张飞部来袭,距离我们只有十里!”
“右侧海西方向也出现敌军!”
“后方似有追兵来,或许是周野本人!”
他们要被卡死了。
危急时刻,吴勋和一群还活着的中层找到朱然:“将军,把孙权交出去!”
朱然一怔。
“把孙权交出去,才有希望!”
“不错,孙权在军中,我们即便杀入东海边界,只怕也难逃一死!”
他们为了活命死战,而周军也为了孙权的人头死战。
相对而言,周军更加值钱,他们这么搏命,就是为了孙权。
孙权一旦交出,他们犯得着拿自己值钱的命,跟一群逃兵换吗?
不会,划不来,那太亏了。
朱然嘴角一扯,露出一抹狰狞的笑:“好!”
“跟我来!”
他提着刀,带着人,掀开了孙权的大帐。
哗!
“施然……”
孙权坐在那,也在为外面的战事紧张。
听到动静,茫然的看向朱然。
“大王,事情已急,周军如此迫命,皆是为你而来。”
当!
朱然将刀拄在地上,冷着脸开口:“希望大王能出面,以救我军将士。”
吴勋等人亦道:“愿大王舍身,以救我军将士!”
孙权握紧了剑柄:“你们……要卖君王不成?!”
“大王,我们为你流的血够多了,今日到你了!”吴勋亦握剑。
“侍卫!”孙权急唤侍卫:“速去叫董元代来!”
一个侍卫刚动,朱然便挥刀,将其砍死在孙权面前。
血。泼了孙权一脸。
朱然失去耐心,一步上前,提住孙权的衣领,将他扯了出去。
剩下的护卫紧随,却不敢动手。
动手,死的不只是他们,还有可能是孙权。
“朱然,你无礼!你怎敢对孤如此!”
孙权被拖了出去,发颤中呵斥,又大声呼唤:“元代!元代!”
远处,带伤督战的董袭回头,远远的看了一眼,眸中有悲凉和无奈。
“仁至义尽了。”他的行军司马道。
董袭点了点头:“是,仁至义尽了。”
砰!
朱然将孙权丢在地上,喝道:“因你无道,吴会流血,军士又遭此难,你当请罪周营,以救众人!”
“朱然……你贪生怕死,犯上叛王,必为千夫所指!”
昔日吴王,今日成坐地之徒,指着朱然,且哭且骂。
“我为千夫所指?”
朱然冷笑,手环指众人:“你可问问左右,哪个愿听你这吴王之言,来摘我项上人头。”
孙权哆嗦着身子,环视着,入眼皆是冷漠。
铿!
吴勋等人,失去耐心,拔剑指着他:“马上出去,向周军请罪!”
“起来!”
有将领伸手,提起他衣领,让他站直了,向外推搡而去。
朱然冷笑,高声喊道:“可有愿随吴王去,以护吴王者?”
狼狈、失落、绝望、身心俱冷的孙权回头,带着一抹不敢袒露的期盼,看向众人。
无一人应答!
走来的,依旧是那几个侍卫。
“可看清了?”朱然发问。
孙权崩溃,原地放声大哭,手脚齐软,往地面瘫去。
几个侍卫扶住了他,向外走去。
朱然冷漠一抬手,压下:“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