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的很不适合撒谎。
染白没再往前走,而是停在了原地,清墨眼眸落在了女孩身上,并不糅杂什么情绪,却偏偏有种压迫感,让宋妙云无比紧张,她大脑发空,心情杂乱。
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究竟想要一个什么样的结果,又是一个怎样的答案。
那样的沉默是煎熬而窒息的,仿佛把她放在烈火中烤着,随时都会死亡。
而接下来的一个答案,让她如坠冰窟。
她听到染白说了一声好。
宋妙云怔怔看着姐姐。
“现在去吗。”染白看也不看她一眼,“走吧。”
宋妙云张了张口,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可是嗓子眼好像是被棉絮堵住了,泛着火辣辣的疼,无论怎么用力也发不出声音来。
她用力掐着自己手心,强迫自己冷静。
最终什么也没有说。
宋妙云和姐姐是打着车来到酒吧的,到了酒吧之后,女孩子下了车,站在酒吧的门口。
在打开车门的那一瞬间,夜风迎面吹来,带着凛冽的寒侵袭全身,让宋妙云下意识的瑟缩了下,不知怎地就冷到了骨子里,好像有细长的冰锥在心上扎了下去。
明明已经到了目的地,
她却又心生胆怯,在那一瞬间,她有一种不管不顾的冲动,想跟染白说,想让姐姐回去。
可是口袋中的手机忽然的振动,让宋妙云陡然升起的强烈情绪又在瞬息间熄灭,只剩下灰烬。
染白垂眸看了一眼扣在手腕上的银白腕表,径直走进了酒吧。
宋妙云站在姐姐的身后。
眼前灯红酒绿,纸醉金迷的酒吧。
就仿佛是一个无底深渊。
可以将人吞噬其中。
她的脸色愈发苍白。
酒吧中,
假面舞会如火如荼,奇装异服,各色面具,昏暗暧昧的光线,令人眼花缭乱。
染白在侍者的引领之下,随意选了一套服装和面具。
那些服装大多数都花里胡哨,法医看了一眼之后眉心微蹙,最终才勉强拿了医生的制服。
是染了血的白大褂,斑斑血迹在那雪白干净的颜色,格外扎眼却又有一种异样的邪惑。
染白本身就是法医,如今穿着医生制服也可以接受。
她换上那染血的白大褂,银白而冰冷的面具扣在脸上,戴了一副白色手套。
看上去像是从一片荒凉废墟踏着深渊走来的恶魔医生,那身雪白颜色染上血迹,有种折翼堕落的冷血危险。
法医没在意这套服装,她从换衣间走出去的时候已经看不到宋妙云了,不知道又跑到哪去。
假面舞会,宛若一场盛大的献祭,光线迷离。
法医挑了个安静的地方,靠在吧台要了一杯酒,在手中晃了晃,顾忌着醉酒,也没心思喝。
法医单单靠在那里,却足够惹眼,漠然又禁欲的气质。
不少人都向她的方向看去。
自从染白踏进酒吧的那一刻开始,秦锐启的目光就一直注视着法医,片刻也没有离开。
他站在暗处,一身低调的服装,戴着面具,没有人注意到他。
秦锐启深呼吸了一口气,攥紧了手中的酒杯,指骨用力到泛白。
这是一个,
非常适合动手的机会。
人人穿着奇装异服,人人戴着面具。
不会知道谁是谁。
这也是他让宋妙云无论如何也要把宋白约出来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