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白并没有直接上场,而是往另外一个方向走去,那是通往皇宫马场的方向。
“皇姐要马吗?”宁梏之眸色微深,斜靠在一旁,不笑时疏离的冷酷,远远看着看着公主的身影走过来,嫣红菲薄的唇挑开不羁弧度,眸中漾开似是而非的笑意,“我借啊。”
七皇子。
宁梏之。
染白眸光停在了少年身上,顿一瞬间,似笑非笑的说好,礼节性的道了谢。
旁边公子哥神情震惊。
公主漫不经心的牵起缰绳,在看了一眼这一匹千里马之后,直接利落的翻身上马,动作快而烈,红衣如血,临风翩飞。
“这马……什么时候这么听话了?”然后公子哥目瞪口呆的看着公主淡然笃定的把那一匹千里马骑走,指着那匹马,不可置信。
他可是记得这一匹马性子烈的很,轻意骑不得,包括他有一次蠢蠢欲动,结果刚上马直接从马背上摔下来,差点没把他腿给摔断。
从那以后他再也不敢对宁梏之的这一匹千里马有任何妄想,敬而远之。
“可能……”宁梏之漫不经心的看了一眼,无所谓的勾着笑,“看人吧。”
公子哥:“……”
有被嘲讽到,无情。
当宁承杰看到公主骑马的那一刻,心底的预感就不是很好,直到染白骑着马,轻松一俯身直接拿起身侧的弓箭之后,那种不好的预感到达了极致。
宁白竟然要骑射!
骑马射箭有多难?那需要长久的练习以及精准的计算,比站在原地射箭简直难上了无数倍。
宁白究竟是怎么想的,还是……
不可能!
他从来都没有见过宁白射箭!
饶是如此,
宁承杰的脸色还是不受控制的阴沉了下来,那双眸讳莫如深,盯着染白的背影。
公主骑着马,已经入了场。
她一手拿着弓箭,一手拽着缰绳,在射箭场上奔驰而过,马速快到几乎晃出残影来,衣袖在呼啸风声中每一次划过的弧度宛若利刃,背脊线条永远笔直孤挺!
“不看射箭,就看这骑马,我服!”公子哥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自己老爹总是揪着自己耳朵拿长公主来训斥他,原来真的是有原因的。
“所以梏之你刚刚说的是公主吗?”
少年看着场内那潇洒恣意的一幕,仿佛凤凰涅槃,扶摇直上九重天。
他若有若无勾着唇,嗯了一声。
“有眼光。”公子哥感叹了一句,很佩服。
射箭场外,
白衣如雪的少年静静停在那里,带着帷帽,衣袖翻飞梨花香,淡纹雅致宛若画。
“公子。”一直带着路的公公见少年停下了步伐,脸上笑意微微淡了些。
他视线掠过那少年戴着的雪白帷帽,遮住了容颜,只是风声在不经意间拂过,微微掀起那白纱,露出了少年一截弧线漂亮的如玉下颌,足以窥其绝色,不难想象,那帷帽下的脸,究竟是怎样的举世无双。
公公顺着少年的目光,刚好可以看得到射箭场上的一幕,顿了顿之后含笑道:“骑马的那一位是熙昭长公主,殿下盛名,公子应当知道吧。”
锦尧没有说话,那双被朦胧白纱遮住的漆黑眼眸,远不如他表面那般淡泊疏离,反而沉淀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漂亮蛊惑的黑暗色泽。
那样一双生的看似漂亮乖巧,却暗藏锋利无双的眸,在那一刻注视着红衣肆意的公主,仿佛不见底的深渊中忽然倒映出高高在上的神明。
射箭场上,
少女飞马疾驰,迎风恣意,在策马奔腾中几秒的时间直接抽出三只箭来,一齐搭在弓弦上——!
箭尖在阳光下反射出来幽冷的光泽,在刹那间似乎直逼心上,遍生寒意。
在凛冽寒光划过空气的那一瞬间,公主仿佛有感应般,在那一瞬间远远望过去,凌厉狭长的桃花眸直接撞上锦尧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