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白静静望着医院雪白的天花板,冰凉指尖微动,不轻不重的摩挲着手腕上若隐若现的血红印记。
在那样一刻,大抵江予言看不到的是,漫天血雾铺天盖地的袭来,交织成泣血红绫,萦在周围。
不过这具身体还是太差了。
在经历这样的地震,没有办法毫发无损。
染白背部有轻微的伤,是替江予言挡的。
不可能什么伤也没有,在科学面前这不正常,所以当时染白稍微散去了些暗血的力量。
主要的还是心脏。
现在清醒过来的时候,
心口处还是很不舒服,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压迫着,连带着呼吸的节奏也很难。
这具身体正在一点点走向死亡。
寂静无声的深夜中,窗外寒风刺骨,大雪纷飞。
病房中没有开灯,也陷入了黑暗当中。
饶是这样,
江予言也是在第一时间察觉到染白清醒过来的。
少年背脊线条微微僵硬了下,长睫垂落半遮住漆黑的眸,盯着染白看,他的眸光发烫,却又小心翼翼。
千言万语在喉咙中一遍遍的滚动,在唇齿间一次次辗转反侧,可却又像是被棉絮堵住了般,什么也说不出口的,欲语还休,是发涩的生冷的疼。
染白知道江予言在旁边,但是一直没听得到少年开口说话,依照着两人最开始的相处模式,就很自然的脱口而出,声线微沙。
“我说江予言,一个地震把你吓哑巴了?”
江予言听着这样一句话,并没有第一时间回应什么,只是静静的反复的看着染白,然后很突然的弯腰俯身,压低了身形,单手撑着女孩身侧,那双深邃狭长的眼眸中情绪晦涩不明,蕴含着幽深的危险的意味。
染白蹙眉看他。
然后就在那一瞬间。
少年狠狠吻上少女冰凉的唇——
干净清冽的冷香铺天盖地的覆盖而下!
毫无章法可言的吻,挟裹着少年人一腔孤勇,是灼烈的,惊人的情绪,可以烫伤人般。
染白完全没有想到江予言会突然做出这样的举止来,不清楚为什么在那一瞬间没有防备,只是堆积坚固的理智让她抬手推开少年。
而江予言扣住了她的手,沉默而凶狠的低眸深吻,又萦绕出丝丝眷恋缱绻。
染白挣开,扯住少年衣领,翻身压在旁边。
几经折腾,
病床上也显得极致的凌乱,
顾及着染白的身体,江予言到底也舍不得真的跟染白争,生怕一不小心牵扯到病情,也就半由着染白的动作了。
“江予言。”染白将人推到旁边,压在少年身上,一只手抵着少年白皙手腕,语气是波澜不惊的冷漠:“你疯了是吗。”
她的语气较以往是没有什么变化的,冷冰冰的不蕴含任何情感。
无法打破这样的屏障。
江予言隐约一声轻笑,墨色碎发下那双清亮的眸直视着染白,嫣然薄唇半勾着邪佞的弧,轻声:“我只是做了我一直想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