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颗真心,就这样被生生剖开在寒冷冬夜,刺骨雪意中,冷得在颤抖,在破碎。
两日后,
新雪停,铺了层层叠叠雪白柔软的雪花,落在了屋檐上,落在了树木上,落在了道路上,整个世界都是干净的雪色,银装素裹,银光流转。
朝阳自东方升起,光线耀白泛暖,照射在这世界上每一个角落中,轻拢在冰雪上,折射出晶莹剔透的光来。
廊道檐下坠着长长的冰凌,静沐在阳光中,莹白水珠滴滴答答的从冰凌尖上坠落下来,滴在青石板上,晕染开烟雨朦胧般的天青色。
“主子,谢公子来了,非要见你,现在就在外面。”初七蹙眉,无奈禀告,他已经挡了好几次,但是都没有挡走,实在是没办法了。
窗边的身影,修长孤绝,似仙似魔。
那一双眼眸因为不能见光的原因覆盖着白绫,雪一样的颜色,遮住了那一双眼型漂亮凌厉的丹凤眼,高挺鼻梁下是色泽浅绯蛊惑的薄唇,一截下颌弧线冷白凌冽,有种朦胧的疏冷美感,倒是多了几分说不出来的仙气,文雅又矜贵。
三千墨发如瀑般披散在了身后,仅仅用一根黑丝带束着背脊线条笔直,白绫映衬着黑色衣衫,是黑白分明的冷然禁欲。
“不见。”墨离衍疏疏淡淡的靠在软榻上,完全没把初七的话放在心上,只是很明显的意思。
初七点了点头,刚刚想要出去,结果等在外面的人竟然直接闯了进来!
“谢公子,谢公子……”
“你不能进来。”
“谢公子,请你出去!”
不远处传来了细细碎碎的拦截声音,初七冷着脸,正要出去栏人。
墨离衍静了两秒,又漫不经心的说了一句:“算了,让他进来吧。”
谢锦书执意见他,定是有事,就算现在不见,谢锦书也会想法设法的进来,他现在没什么心思和谢锦书打,倒不如让谢锦书进来,说不定……和那个人有关。
墨离衍在心底想着,又命令了一句:“初九,你先退下。”
初九端坐在桌案前,浑身紧绷僵硬,面前堆积着很多的公文,井井有条按照轻重缓急的摆放着,是墨离衍昏迷那三天攒出来的。
现在墨离衍不能视物,并不方便批阅公务,但并没有就这样浪费时间的打算,在清醒后的第一天晚上开始,便执意让初九把公务上的事情资料一句一段的给他念出来,再说出解决方法,让初九代替着自己写上去。
他真的是一个天生的帝王,心思缜密,可最终……也逃不过一个情字。
这些公务堆积如山,想要处理起来并不轻松,墨离衍倒是不介意,甚至将所有的时间都推在了公事的身上,从早忙到晚,好像这样就可以不需要思考其他的事情,也不会想起那个暴雪火海湮灭于夜色中的夜晚,更不会想起那个一旦出现在脑海中便生生痛入骨髓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