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阴冷肆戾的声音从马车中砸了出来,若不论语气,那低磁清透的声线倒是好听到过分的程度,只可惜此刻染上了三分薄怒,阴恻恻的冷笑的意味。
若涟几乎都要给染白跪下了。
她这位新主子能不能不要一天天的语出惊人?!
她真的承受不起!
作为一向冷心冷清的暗卫,若涟在今天算是尝尽了好几种情绪,苦不堪言。
主子真不是那么好惹的!
小姐你冷静点!
放在别人耳中听着是训斥,但是染白听着,
就完全是被戳穿之后的恼羞成怒。
实话还不让人说。
嗯……更娇气。
还不能计较。
啧。
若涟战战兢兢,生怕染白再说出什么惊人的话语,连忙生硬的岔开了话题,嗓音压低:“小姐你走的累吗?马上就要到皇宫了。”
说起到皇宫若涟更有点愁。
只期盼着这位新主子可千万别再皇宫中闹出什么事。
虽然这说的话……
若涟在心底竟然还有几分诡异的认同情绪,但是她实在不敢当着主子的面苟同啊!
习武之人皆是耳力非凡,更遑论这样的距离。
墨离衍在车厢中听着若涟的话,低呵了一声,俊颜泛着几分凉意,没了闭目养神的心思,漫不经心的把玩着手中质感通透纯粹的玉佩。
他训的暗卫什么时候还懂得睁眼说瞎话了?
累?
堂堂刺客连这点体力都没有?
距离皇宫才行了不到四分之一的路程,哪里来的马上就到?
虽然这么想着,但是墨离衍却没有兴趣说什么,他神情冷峻,眼神淡的薄凉。
在过了几秒钟之后,却忽然间想到被抓进瑾王府地牢的刺客,武功都会被废,地牢的酷刑墨离衍不是不知道,那个人在武功被废的情况下硬生生挺了三天,落的一身伤在短期间内是不可能好的,所以,养伤期间活动过多,恐怕更会伤口撕裂,落下病根……
但是这和他有什么关系?
区区刺客,
死了就死了。
墨离衍面无表情的扔下手中的玉佩,未曾往马车外看过一眼。
属于瑾王府的马车一路平稳行驶向皇宫,夜风偶尔拂过,吹动着车帘,掀开了其中一角,隐隐约约露出了一个侧颜剪影,惊鸿一瞥,夜色为笔,清风作画,勾勒的俊美至极,凌厉冷漠的丹凤眼藏于长长睫羽下,妖孽也十足。
似是神邸来到人间。
路过的行人窥见这么一幕,都忍不住看痴了眼。
莫约半个时辰过后,
马车停在了皇宫中,接下来的一小段路便须自己走了。
车帘被骨节修长分明的手指掀开,云纹玄袖垂落在腕骨处,遮住了白皙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