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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了吧你,还不快把斧子拿过来!”余雯丽又气又急,双眼几乎都要冒火了。蓝鳍金枪鱼她是很熟悉的,在邮船上见过多了,是一种很昂贵的食材,小小一碟就要几十美金。
这时,呆站不动的许文龙蓦然大叫一声:“鱼群!超级大鱼群!快,快把东西收拾好,以防碰撞之下掉到海里去。”说完,他便急急卸下船桨,把其中一支咔地牢牢扣在艇舷上,再把散落在地的钓绳、衣服、消防斧,包括那半瓶矿泉水以及只吃了几小片的牛肉罐头,统统卷作一团,胡乱塞进背包里……
余雯丽见状大惊,再也顾不上鱼的事了,松手从艇内爬了起来。蓝鳍金枪鱼却趁此难得机会,一个蹦跳跃起半空来,脱却鱼钩扎入海中不见了。余雯丽不管不顾,爬起来一脸惊慌向远方看去。我的天,只见远方海域骤然变色,黑乎乎仿佛一团巨大的乌云在剧烈翻滚、交相纠缠,并以追风逐电般的速度迅猛飘了过来。而海面上也不平静,大大小小的鱼儿接二连三跃起半空,又像下冰雹般噼哩叭喇往下掉。
“这……这到底是什么鬼?怎么这么多?我们船会翻吗?”余雯丽乍见之下,也自吓得心惊胆战,花容失色,连说话的声调都变了。
“金枪鱼群!超级金枪鱼群!你不用怕,好好坐稳就是!”许文龙把艇内东西收拾妥当,示意余雯丽贴着艇舷坐好,然后便手持船桨,威风凛凛站在小艇中,目不转睛盯着海底飞速而来的那团“乌云”。
确实是一个超级鱼群!黑压压以摧枯拉朽之势席卷而来,似洪波汹涌,若万马奔腾。尤其海面更为壮观。千鱼窜跃,此落彼起,万花竞开,迎风飞溅,直教人目眩神驰,心寒胆战。
转瞬间,庞大的鱼群便疾驰而至,砰砰嘭嘭不停撞击着艇底,悉悉嗦嗦带着碜人的怪声,似炸群的野马般狂奔而去。而盲目窜跳的大小鱼儿,则时不时蹦落到救生艇内,有的蹦哒几下便又掉入大海,有的再也无力挣扎,张着带血的嘴巴一翕一合不停喘息。
许文龙见鱼群前锋顺利通过救生艇,却并没有带来想象中的激烈冲撞,一颗紧张不安的心才稍稍平静下来。他手持船桨稳稳站在艇中,看到窜起半空的鱼儿便挥桨拍了过去,像击棒球般把大大小小的鱼儿往艇内拍。只一会儿功夫,救生艇内便横七竖八躺着十数条奄奄一息的金枪鱼。这凭空掉下来的美味食物,谁会白白浪费呢?
余雯丽看着好玩,又感觉没什么危险,于是也颤巍巍从艇边站了起来,心痒痒要去取扣在舷内的船桨,欲像许文龙一样,对着满天飞窜的鱼儿来一条打一条,来两条打一双。只不过还未等她取到船桨,却早被那首尾相接、唰唰而过的鱼群看得头昏眼花,摇摇欲坠,哇的一声大吐特吐起来,一下子就把半饥半饱的肠胃吐了个底朝天。
“好好坐着,别看大海!”许文龙手起一桨,啪地把一条乳猪大小的金枪鱼拍入艇内,接着又飞起一腿,把另一条直直撞向面门的大鱼踢入海中。
余雯丽无奈,只好有气无力答应一声,不情不愿回到艇舷边坐了下来。
鱼群继续奔窜着,像洪水般一波接一波,源源不断,无休无止。
许文龙不停拍打着,左一船桨右一船桨,噼噼叭叭,连续不断。看看艇内的鱼儿有数十条之多,再拍下去就吃不了了,会腐臭变质了。于是他就停桨不拍了,只皱着眉观察着前方海域渔情,偶尔也会闪身避开飞跃而起的鱼儿的撞击。
余雯丽坐着不敢乱动,也不敢随意观望,怕眼花缭乱之下又会呕吐不止。所以没坐多久她便不耐烦了,先是一个人絮絮叨叨不知在说些什么,最后实在忍无可忍了,就梗着脖子粗声粗气问许文龙道:“这挨千刀的臭鱼群,什么时候才能走完呀,还让不让赶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