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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五被孙大娘吓了一跳,忙仔细询问怎么回事,孙大娘却根本等不及,边扶着小五快往店里赶,边哭哭啼啼的叙述经过。
原来孙家的圣手堂也是租的店面,新签的一年契约,还去衙门备过案。当时孙大夫想长租,房东张二哥说都是一年一签,时间到了再自动续,他们便没坚持,装修了店面、进了货、该搬的都搬进去、开业,谁知这才不到俩月,张二哥便来收房子!
“前两天只是提过要涨房租,说不涨就有别人租了,我们想着有契约在就没理会,谁知今儿一大早就带着人来将店里所有的东西都给我们搬出去了!还退了我们剩下的房租!我们正跟他理论,你家何老板就带了几个工人进来拆墙!那是我们租店以后新隔的……”
孙大娘边说边哭,小五也终于知道了何大富的意图:去外面正街租更大的店面太贵,风险也大,索性加租近邻圣手堂,花钱少办大事——酒馆左边是个本地人开的馒头铺,不好强租,外乡新来的孙大夫是个最合适的软柿子!
可人家孙氏母子多年积蓄都投进圣手堂了,刚开两月就强迫他们退租,这不是欺负人吗?!
小五心下自责不已,本打算让何大富投更多钱扩大经营,由此不得不更加依赖自己说书拉人,接受自己赎身的条件,谁知何大富先是狠心收下李家的巨额彩礼,现在又强租孙大夫的圣手堂,顺顺当当完成了扩张……从前竟低估他了!
事已至此,小五现在跟着孙大娘去了恐怕也于事无补,只能看在孙大娘对自己不错的份儿上尽力而为罢了。
圣手堂内此刻正闹得不可开交,孙大夫衣裳乱了,帽子也歪了,拼了性命不让何大富带来的工人拆墙——平时他去老七酒馆吃酒听书,何大富对他很是客气,此刻却像不认识了一般,背着身子装看不见。
房东张二哥则喋喋不休跟孙大夫讲理:“我把店面租给你时以为你是个讲理的,怎么今天还撒泼了?多交的房租我退给你,契约里写的一个月违约金我也赔你,怎么还不知足?”边说边故意去问何大富,“是不是乡下人都这么不懂规矩?”
孙大夫发疯般朝张二哥扑过来,被何大富拦腰抱住才上不得前,只能红着眼睛辩解:“你就是不想租给我了,也该提前跟我说!哪有一说不租就把东西扔去外面的道理?!”
这模样让匆匆赶来的小五看了个满眼,瞬间想起桂花村余家小院孙大夫和余二柱厮打时的场景,心里暗叹孙大夫因“还是城里好”,呕心沥血进城开医馆,谁知城里人还是把他逼成了原来的样子。
“张二叔,”小五忙上前给张二哥陪笑,“孙大夫跟我是同乡,您容我替他说两句:他跟孙大娘母子所有积蓄都在这医馆上,还没怎么做生意您就把店收了……不是要他们的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