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路千把修行者之间的战斗视作另一种形式的军事战争,并理解为政治博弈的延续,不想打无意义的仗;魏云福、魏忠安父子和薄常武忌讳贺路千的袭杀功夫,也不愿意与贺路千为敌。
四人彼此客客气气,对峙情绪渐渐收敛到的暗处。
经过半小时的交流协商,四人更达成了粗浅的合作。
合作内容第一条,薄常武代表平云藩,魏云福、魏忠安代表平乐藩,贺路千代表炐国左丞相,正式组建抗洝联合阵线。薄常武、魏云福表示他们随后将与平灵王甄延沙、沙六儿通话,争取把平灵藩也拉入抗洝联合阵线。
合作内容第二条,原东可的平海藩及原东可嫡长子原喜信移交给贺路千。平乐藩和平云藩承认贺路千对海州的所有权,并表示如果平灵藩胆敢入侵海州,薄常武、魏云福、魏忠安都会出手阻止。
合作内容第三条,因为薄常武嫡长子被安车骨留在京师做人质等客观原因,薄常武、魏云福希望在未来一年内继续以洝朝藩王名义割据地方,督促各郡各县由和平状态转向备战状态。在此之前,须由贺路千及乐东岛安乐王等反洝实力,单打独斗地直面安车骨的围剿、镇压。
简单来说,就是薄常武、魏云福、魏忠安想坐山观虎斗。
如果贺路千未来败给安车骨,三名丰奸超品要么临阵效忠洝朝,配合安车骨精锐围剿贺路千;要么做黄雀、渔翁,待贺路千与洝朝天后两败俱伤之后,他们再站出来收拾残局。
但是,贺路千不在乎他们的小心思。
在贺路千眼里,平乐藩、平灵藩、平云藩及洝国朝廷都是敌对势力,未来都需要一一击败。如今能够缓住三藩国,减少正面战场的敌人数量,已经是了不得的外交胜利。至于未来,焉知不是贺路千凭借无间地狱利器越战越强呢?
敲定合作框架之后,薄常武、魏云福、魏忠安又向贺路千积极示好,协助贺路千解决了实力有限的原东可的三百精锐车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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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辆由四匹马拉、内嵌铁牢的特殊马车里,贺路千见到神情复杂的原喜信。
外界推测的原东可、原喜信父子关系非常正确,原东可骇然将他的嫡长子当作罪犯囚困在马车里。除了象征意义浓厚的一根根铁柱,原东可还以秘法凝聚了三十六根鬼脸黑针,锁住了原喜信的内力流通。哪怕原东可已死,鬼脸黑针失去了超品能量供给,原喜信依旧脸色发黄,仿佛得了什么绝症。
原喜信看见贺路千的面孔,眼神呆了呆;目光略过薄常武、魏云福,原喜信面庞露出似笑似哭的表情;视线移到魏忠安身上,原喜信仿徨数秒之后,猛地瞪大了眼睛:“你晋阶超品了?”
魏忠安笑的异常舒畅,口里却谦虚说:“侥幸、侥幸。”
魏忠安今年28岁,原喜信32岁,两人常常被外界视为同年龄段人。自魏忠安记事以来,原喜信就以“别人家孩子”面貌阴魂不散,以致魏忠安每次遇到原喜信都觉得一阵不自在。可现在时来运转了,魏忠安率先晋阶超品,后来居上赶超了原喜信。
晋阶超品,或许绝对战斗力不曾增强多少,却是鲤鱼跳龙门般的质变。魏忠安甜滋滋地笑啊笑,肆意享受后来居上碾压“别人家孩子”的快感。
可惜,原喜信没能让魏忠安尽兴享受。
原喜信羡慕魏忠安数秒,便理智选择了新的人生,噗通一声跪向贺路千:“小人谢丞相救命之恩,此生愿做牛做马相报。”
贺路千笑说:“不先问问你父亲的下落吗?”
原喜信咬牙切齿地恨恨说:“自从他以噬魂针偷袭我,我就与他恩断义绝了。俗话说,虎毒不食子。遇见了想杀子求荣的歹毒父亲,我杨喜信也只能做不孝子了!”
原喜信的生母,姓杨。
原喜信变成杨喜信,直观反映了,父子俩的矛盾已经激化到原喜信不愿意做原东可的儿子。
可是,原喜信的誓言可靠吗?
贺路千脑海里闪现出了原东可的品格:原东可为祁镇北效力时,拜祁镇北为义父,改姓为祁;原东可投降安车骨后,又请天后阎罗天女赐姓,申请改姓为阎罗或破六韩等姓。若非阎罗天女希望千金市马骨套路稳住丰人群雄,屡次驳回了原东可的奏折,原东可家族估计早就改姓为阎罗等安车骨部落姓氏了。
原喜信……
哦,而后姑且称他为杨喜信吧。
有原东可榜样在,他的儿子杨喜信改姓以示决裂,又有几分可信呢?
贺路千目光直视杨喜信,试探说:“原东可已经死了。”
杨喜信啊了一声。
贺路千继续说:“我杀的。”
杨喜信愣了愣,表情有些奇怪,似乎不知该应该悲伤父亲死去,还是应该继续恨骂原东可无情。
贺路千摇了摇头。
贺路千想来想去,终究不相信杨喜信的诚意。
算了。
还是按照既定计划,暂时把杨喜信或他的兄弟姐妹捧为傀儡吧。
贺路千对扎在杨喜信穴道上的鬼脸黑针视而不见,当着薄常武、魏云福、魏忠安等人的面儿做出处置:“平海王爵位,且由你继承。”
杨喜信不敢奢望再做藩王,下意识推辞:“平海王是安虏的……”
贺路千摆了摆手:“保证海州稳定,方是第一要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