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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咔——

瓷人崩裂出数条的裂隙，幡旗招出束束黑气，向瓷人内部束缚。

月老上前两步，有些慌乱地看着那团被黑气束缚拖拉出来的金色神魂。手心蓦然发烫，而指甲已经陷进了掌心里。

月相思……她那么怕疼怕苦，锻魂应该很疼的吧？

魔尊瞥了一眼担忧的月老，血瞳里一片嘲讽。他不屑地冷笑道：“呵，既然心疼，哪又为何要挑凤凰来当试验品？你们这些神啊，就是矛盾，喜欢的东西就直接抢过来不就好了？”

月老摇头。

神族和魔族的最大区别就在于此处了。

魔族掠夺蛮狠，丝毫不会顾及他人感受和意愿；而神族瞻前顾后，在处理这些事上倒显得游刃有余——毕竟神族统领万物，是人，世，物的领主。

神族开辟世界，创造人族，制定法规，毁灭黑暗。

同时，三界浊息，生老病死，爱憎会，求不得也是源于神族。

月老垂下眼眸。他不自主地又想起了夜修罗。

是神非神，是魔又不是魔。

好端端的一个从血窟里滋养长大戾气十足的东西，竟也能被天道认可，直封天神。

骨节咔咔作响，月老面无表情地转身，不再看月相思的神魂。而心魔再一次主导了他的心神。

清冷的月光也没有了。

月老生而便是神，一步步继承师傅的衣钵神职，恪守神规仙律，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直到神明姻缘簿剧烈的翻动中，“月相思”这个名字第一次映在了他的眼底。

本着好奇的心思跑到封神战里瞧一下，却不想眼睛还没定住，就被溅了一身的血污。

正值韶华的年轻女子提着一把吸足了血光而兴奋地发出铮铮剑鸣的神剑，没有任何花里胡哨的剑法，直接一个云剑就架在了他的脖颈间，用挑剔的眼神上上下下地打量这个双腿发抖发软的男人。

那会的月相思刚把一个与她对战的人一剑挑下台，和着一身的暴戾与翻涌的血气，只稍稍平复了呼吸就绕有兴趣地跟着腿软的他回了月老殿，还扬言非月老殿不住，当时可把一群仙官给为难住了，可当看见那把滴着血的神剑心里又发着怵，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勉强”同意。

韶华女子站在姻缘树下时，一身的戾气。铮铮剑鸣中，月相思嚣张又自信的笑脸更是烙在了月老的心尖。

月老回忆往事，眼底的黑气又浓了几分。

明明他才是月相思第一个遇见的，凭什么要让给夜修罗？

……

夜修罗搁下笔，抿着嘴角将水镜合上。

玄黑金丝日月飞鸟的王袍肃穆威严，漆黑的眼珠有几丝血红遍布，眼下一片青黑。

不知何时，修罗神剑已搁置在一旁的次席案台上。剑柄的石英石散着淡淡的光泽。

……

幡旗的黑气和夜凝固了。

血池的戾气源源不断的被幡旗吸收，而幡旗却再不能拉扯月相思的神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