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夏站在他身边看着那张照片,每一张照片都能让她回忆到拍摄照片时的场景,他们说了什么话,当时什么心情,全部都细碎而又清晰地让她回到过去。
“刚被收养的时候,我的性格很孤僻,那段时间吓坏了我妈,有一段时间里,她都不敢跟我说话。”
迟夏抬手摸了摸照片上的人:“后来记忆被封锁,是她教我慢慢融入正常人的生活,她算得上是我最好的朋友。”
她带着骆寻往地下室走:“我父亲是个很风趣温柔的人,他们感情很好,在过去的这些年里,我知道自己是被收养的,但我从来没有觉得我和别人哪里不一样,他们给了我一个正常孩子该有的一切,包括爱和理解。”
她的倾诉欲似乎没有这么强烈过,骆寻安安静静听着她说话,偶尔回应两声。
她说这些事情的时候心情是愉悦的。
地下室的门被打开,和其他地方不一样的是,这里布满了灰尘。
“这里没让打扫的阿姨进来过,钥匙只有一把,在我手里。”
迟夏拍了拍眼前的灰尘,指了指一旁的工具箱:“那里面有工具,帮我拿一下,我胳膊疼,腿也疼。”
骆寻打开工具箱:“你说,我来弄。”
迟夏退了一步,指了指一块地板:“撬开。”
骆寻撬着地板:“你行啊,藏的这么隐蔽。”
“我妈很喜欢在家里藏一些东西让我找,这是她的乐趣。”
地板被撬开,下面是个设计精巧的小机关,迟夏蹲下去:“这个地方是她设计的,连我爸都不知道,后来她把这个小秘密告诉了我,至于这个机关,是我自己改造的,除了我基本没有人……”
迟夏话还没说完,吧嗒一声,机关被打开,露出里面的箱子。
迟夏眉头一拧:“除了我没有人能打开这个机关。”
“是暴力毁坏。”
骆寻的脸色也变了变:“迟夏,是很暴力的拆卸,你看,这里还有血迹。”
迟夏舌尖顶了顶上颌:“打开箱子。”
骆寻用改锥撬开箱子,看到里面除了几滴血迹,没有任何东西。
迟夏的气息在一瞬间变得冷凝起来。
“我先采集血样。”
骆寻抚了抚她的后背:“先让老宁做个检测,确定血迹是什么人的。”
迟夏拧着眉沉默了半晌才开口:“催眠之后我就忘了这个地方的存在,我父母他们不可能……”
迟夏说到这儿的时候停了下来,她刚才说的不可能已经变成了事实。
她的心跳莫名地快速跳动了几下,像是某种预告似的,让她感到很不舒服。
骆寻采集了血样,把她扶起来:“里面的东西确定被人拿走了,迟夏,你记不记得你放进去的是什么?”
“时间太久,我其实很模糊,只记得集团内部的一些人物,听到或者看到的一些事,还有一些是那些孩子们的身份信息。”
迟夏嗓子眼堵的很不爽:“当时还尝试模拟过我逃跑的路线,我当时想过回去的,但结果似乎并不令人满意。”
“既然有人想尽办法都要把这些东西带走,就证明你留下的东西在一定程度上威胁到了他们。”
骆寻说着看向她:“或者,威胁到了某个人。”
迟夏眸光一紧,似乎想到了什么。
“池潇。”
她深吸了一口气,心里升腾起愤怒来:“逃出来的那段时间,我深受记忆的折磨,因为各种药物注射和测试的缘故,我的记忆经常会产生错乱,有时候我甚至分不清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我必须依靠文字的叙述,把脑子里的东西倒出来。”
“所以你为了清醒,一定会把这些东西记录下来。”骆寻问:“对吗?”
“是。”迟夏某种露出冷光:“事无巨细,全部写下来,再去分辨和整理。”
骆寻语气肃然:“那是池潇最需要的东西。”
“骆寻。”
迟夏叫了骆寻一声,她看着他:“安排一下我和李一鸣见面吧,见过陈老后,我就去见他。”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