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嫣不禁抬眸凝视他，他一如既往的清隽俊美，神情淡定，好像未曾发生过任何的大事。

“妄哥。”曲嫣忽然唤他。

“嗯？”谢星妄若无其事地回应。

“你还记得，我患病之前，我们在哪里吗？”曲嫣也若无其事地道，“我最近偶尔会记起一些小片段，但毕竟是失忆了，记不太清楚，你说给我听听？”

“忘了就算了，不必再回想了。”谢星妄暗自回忆了一下，备忘录上好像没写。

“但我想起来的那个片段，是在一家酒店里。”曲嫣有模有样地演着，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似苦恼地道，“我与一个男生开了房，但我回忆不起来他的脸。我不确定是不是你……”

谢星妄眸光微动。

肯定是他。

但很可惜，他不记得细节了。

“当时，好像快中午了，酒店房间的电话响起来……”曲嫣看着谢星妄，像是好奇地问道，“你还记得当时是谁打电话过来吗？”

谢星妄眼睫微垂。

他不知道。

“嫣嫣，那些事都过去了。我们也已经分手了，你对我也不再有感觉，何必再回望？”谢星妄低沉地缓缓道，“不如就翻篇吧，我们都往前看。”

曲嫣偏了偏脑袋，看着他线条精致深邃的侧脸。

他的这些话，怎么听起来这么耳熟？

很像她之前拒绝他的那种绝情口吻。

“如果说，我想和你复合呢？”她试探着问道。

谢星妄蓦地抬起眼来，望入她清澈的眼眸。

“不要开这种玩笑。”他语气认真地道，“分开了就是分开了，没感觉了就是没感觉了，不要刻意去寻找回忆。这样没意义。”

不是没意义，而是只会徒增痛苦。

我不希望你痛苦。

“如果你失忆了，是不是你也不会去寻找回忆？”曲嫣问。

“我好端端的怎么可能失忆？不要胡闹了，我该走了。”谢星妄见车子在医院的停车位里停妥，立即拉开车门下车。

他转身便要走。

曲嫣却飞快奔向他，从背后用力抱住了他。

她的拥抱很紧，声音却很轻：“你在骗我。我来找你之前做过全面详细的身体检查，事实证明我痊愈了。这种奇迹，一定是你用生命代价换来的。我们不要再互相欺骗了，好吗？”

谢星妄身躯一僵，心中极为震惊。

她知道了？

就算她渐渐恢复了记忆，也不应该知道得这么清楚。

“妄哥，我实话告诉你吧，其实我从头到尾都没有失忆。”曲嫣贴着他后背，轻声道，“我是因为知道了自己活不长，才假装失忆。我不想再和你牵扯，不想你陷得更深，不想你最后只得到一个痛苦的结果。”

她用脸颊轻轻地在他背上蹭了蹭，再道，“你和我之前的想法一模一样，对不对？你也不想连累我，所以你选择隐瞒，选择疏离。”

谢星妄的身躯越发僵直，心底无法控制的一阵阵抽紧窒痛。

原来她独自一个人承受了那么多，而失忆前的他什么都不知道。

比起备忘录所描述出来的形象，真实的她更加令他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