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望向秦凤青，晏舒先是一愣，随即又有些发笑。

他是真的没想到，像秦凤青这种没脸没皮的家伙居然也会哭。

“不行啊？”

“老子踏马有血有肉，有心有肺，自然会哭好吧！”

苦着一张脸，秦凤青骂骂咧咧的回应了一句，泪水却是又顺着脸颊淌了下来。

“想他们了？”

方平开口，抬手拍了拍秦凤青的肩膀，而后又道：“若是想，那就多宰几个地窟狗，他们若是在天有灵，也会为你感到骄傲！”

“滚！”

“要你说！”

一巴掌拍来方平的爪子，秦凤青抹去眼泪，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

“他们肯定在天有灵，他们肯定也会为我感到骄傲！”

“我特么是谁，是魔武秦凤青，是地窟杀神！”

一旁，晏舒听着两人的对话，看着秦凤青强作欢喜的模样，心中却是突然有些难受。

他们，是谁？

是秦凤青的父母？亲人？

没心没肺的外表下，藏的却是这样的人生么？

……

台上，老校长仍旧在讲述。

平日里的他，不苟言笑，甚至很少出现在人前，常年都呆在魔都地窟，将魔武的一切事宜都交给了吴奎山去处理。

但今天，他有很多话想说，他甚至希望能够就这样，一直说到天荒地老！

只是……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老校长叹息，心中有些悲凉。

魔武建校六十余年，经历了太多的风雨，也见证了太多的生离死别。

但，魔武一直在，他一直在！

“曾经有人对我说过，前仆后继，埋骨他乡，撑起人族的脊梁，这就是武者的宿命！”

“我告诉他，武者，不信命！只是因为我辈无能，不能一劳永逸的踏破地窟，将后患留给了后来者！”

“如果有可能，我不希望你们进入地窟。按照我的理念，那里是我们这些老东西的战场，而不是你们的。”

“你们还年轻，还有大把的时间去成长，我甚至觉得，你们应该踏足宗师境的那一天，再入地窟。”

“我也知道，此次出征，你们当中有些人，可能就再也见不到了，会永远的留在地窟，埋骨魔土。”

“只是，我不是神，我无法独自应对这一切，我无法再为你们扛起这片天。”

“现在，地窟攻势愈发猛烈，气焰也愈发嚣张，我们该不该打断他们的牙齿，给他们当头一棒？”

说到这里，老校长的声音陡然激昂。

“该！”

台下，无论学员，无论导师，无论二十左右，无论行将就木，皆是振臂高呼！

“地窟咄咄逼人，妄图覆灭我人族，我们该不该以牙还牙，以眼还眼，杀他个血海滔天？”

“该！”

“武者，不是仙，不求超然物外，羽化登天！”

“武者，当战，当血战，当死战！”

“诸君，敢战否？”

“敢！”

……

浩荡的声音冲破建筑的阻碍，响彻在魔武上空，甚至远远传荡出去。

魔都街头，无数人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抬头望天，望向魔武的方向，胸中陡然生出一种豪情，一股悲壮。

今日，魔武出征！

今日，好男儿奔赴沙场！

他们不知道，魔武师生所面对的究竟是什么。

但他们知道，魔武师生，是为了什么。

为盛世永存而战！

为人族昌盛而战！

武者，当战！

当死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