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方婷震惊的看向萧萧的手,只不过戴着手套,看不太出来。
傅擎钰又道:“你喜欢跪就跪着,等明天你们所有同事过来看,你接着跪。”
方婷瞳孔颤了颤,她只是想让萧萧心软原谅她,可没想真要跪到大家都看到。
萧萧抿唇,正要开口说话,傅擎钰却转过头来,直视着她:“去医院,手不能耽搁了。”
“……嗯。”
朝风先去把车开出来,傅擎钰拉着她的胳膊去更衣室,催她快换衣服去医院。
隔着木板门,下摆门缝够大,随着她脱衣服的动静,影影绰绰的投些许出来,傅擎钰垂眸,安静的看着,见到她脱到右手手肘,略有些卡顿。
萧萧弄了好一会儿,把手套后面垫着隔离的棉块拿出来,上面早就沾满了脏污,然后脱外套的时候,防止工作服也碰到手背,花了不少时间。
她察觉到外面的人还在,怕他等太久,找着话聊:“你是不是怕我就轻易的原谅方婷,所以才没让我说话?”
说着,她低声笑了笑:“不会的,我没打算就这样原谅她,我也是打算说,她想跪就一直跪着吧,我不想让她就轻易的忘记今天的事,入殓师的职责就要对死者负责,我从来没有见过,因为产品过敏而烂脸的情况,她就不配当一名入殓师,但我说到底跟她只是平级,帮她擦完屁股,也没有资格免她的职。”
但这些事,跟她并没有关系,她为自己博得一席净土,就够了。
她看着右手背,内心毫无波澜。
对于她来说,她的手背没那么金贵,烫伤不是永久性的伤势,最多只是留疤而已。
她平时话并不多,说到底是因为身边的朋友不多,每天两点一线的生活,令她没有太多时间交朋友,能这样敞开心扉说话的,只有笙笙一个人。
大概是处理完程小姐的脸,她挺有成就感的,隐隐透着开心,就多说了几句。
迟迟没有听到外面的动静,她忽然转过身,问:“傅先生,你还在吗?”
“在。”薄淡声线,并入清晨的清光落进来。
萧萧忽生出一种,岁月静好的错觉,一向喜欢独身主义的她,若是跟傅先生这样的人共度一生,应该相当不错。
回想在程家发生的事,他或许可以一开始,帮她挡下那杯热茶,但他没有。
因为他处于更高一层,在不知前提的情况下,能洞察到大致情况,没有破坏事情的经过,算是靠她一已之力解决的问题。
他站的边界,把握的刚刚好,能让她仍保留几分独立。
她在里面多呆了会儿,希望时间能就此停留。
傅擎钰盯着缝里透出来的身影,迟迟没有动作,问:“换好了吗?”
他想问的是,怎么换好了衣服,还不出来。
萧萧眨眨眼睛,推开房门,朝着他微微一笑:“换好了,我们走吧。”
一行人直接进了医院,朝风看着地图,随口问了句:“殡仪馆实在太偏了,找了家医院在五六公里外面,看起来还不怎么样,我查了下市里最好的烫伤医院在南边,开车有20公里……”
知道萧萧是傅太太后,朝风半点不敢马虎。
“不用了。”萧萧笑着打断:“谢谢先生费心,送我去我妈的医院就行,刚好我看看手术日期是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