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娇仍是一脸防备：“何以证明？”

程英不紧不慢的说起很多从前发生过的事情，提起秦岭山上的一草一木，目睹余娇脸上的神情由戒备变为眸中泪光闪烁。

“师哥，真的是你吗？”余娇眼眶泛红，声音哽咽，“我是不是在做梦，你还活着？怎么变成这副样貌了？这里又是哪儿？怎么到处古色古香的。”

程英从袖中掏出帕子，动作温柔的帮她擦去脸颊上的泪水，温声道：“说来话长，我们如今在一个叫太晏的朝代……”

他慢声细语，只说自己死后不知为何来到太晏，遇到一位本事颇大的术士，算到余娇在现代命数将尽，便让术士用法子让余娇也重生到这个朝代。

余娇静静听着，感叹道：“这世上竟有如此神鬼莫测之事，那我们现在是要去哪？”

“去嘉兴。”程英牵着她的手，面露难色，“我得罪了新帝，不得不带你逃亡出海。”

“师哥怎么会得罪新帝？”余娇面露惊讶。

程英缓缓说起自己穿来太晏后，便已是被行了宫刑的小太监，在宫中为了自保生存，为明正帝朱匡办事，一步一步爬上了司礼监掌印的位置，如今新皇继位，对他这个佞宦欲除之而后快。

“娇娇，你可愿随我去海上？”程英望着余娇，不想错过她一丝一毫的神情。

余娇略微思索了下，问道：“师哥去哪我便去哪，只是茫茫大海，我们去哪立足呢？”

程英如释重负，唇角露出笑容，牵着余娇的手道，“我已安排好了，舟海那边海盗猖獗，主要有三股势力，其中势力最大的一支叫细川海盗，占据南湾岛，我与他们的头领宋素是旧相识，我们这趟出海便是去南湾岛。”

“海盗？”余娇微微蹙眉，有些抵触，“做海盗的都是一些穷凶恶极之辈，四处劫掠，杀人如麻，师哥怎会跟海盗们打交道？”

对海盗有恶感，这是人之常情，程英解释道：“朝廷有海禁，那些海盗原先大多都是生活在海边渔村的普通百姓，有道是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若非日子过不下去，他们也不会去海上为寇。”

“细川那支海盗不常上岸滋扰百姓，他们主要做的是海上贸易，从爪哇国和多罗国运回宝石、火山湖、象牙、香料、药材等东西，再登岸扮作商人卖入太晏，这中间利润之大，超乎寻常人想象，若只靠着劫掠渔村百姓，难以支撑船队运作。”

“师哥怎会如此清楚？”余娇猜测道，“莫非细川海盗背后真正当家做主的人是师哥？”

程英知她聪慧，他说这么多，便是为了让余娇安心，被她猜出来便含笑点了点头。

他安抚余娇道：“南湾岛是海中的一片陆地，虽没内陆繁华，但岛上有山有林，风景很不错，平日里风平浪静，细川的人都是拖家带口生活在那里，并非整日杀杀打打，不过偶尔会与另外两股海盗势力开战，毕竟在海上弱肉强食以实力说话，谁的拳头硬谁是老大，财帛动人心，杀人越货并不稀奇，不过细川手里有火铳，船上也有火炮，那两伙海盗轻易不敢得罪细川。”

余娇点了点头，另一只藏在袖中没有被程英牵着的手，却微微蜷起。

“师哥，我们离嘉兴还有多远？”她问道。

“还有两日路程。”程英道。

余娇沉默了一会儿，红着脸道：“师哥，能不能找个地方停下片刻，我想出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