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婵按着有点发胀的太阳穴，仰天长叹一声，“我太难了……”

程风抓住她的手，“现在至少可以证明，当年的事情，现在已经有了线索了，那个人想阻止我们去查档案，一定是有什么怕被发现，只不过……”

“什么”

“我想不明白，他当时手里明明有枪，你让她冲过去的时候，他完全有时间对你开枪的，但是他却头也没回……”

凉婵嘴角抽了抽，“你怎么也不盼点好事呢！”

程风“有时候凶手下意识的动作，会反应出一系列的心理活动，他在看到亮光的时候，开枪，但是档案室灯光大亮的时候却不再开枪，这说明了什么？”

“他没有子弹了？”

程风摇头，“不是，他可能认识你，或者，认出了你！”

凉婵只觉得后背一股寒意，慢慢爬上了来，“你是说凶手我认识？”

程风深深的望了她一眼，没说话。

凉婵“管他呢，去三楼！”

……

三楼病房。

档案员小姚已经苏醒了。

她鼻梁上面擦破了点皮，其他身体状态很好，没有什么损伤。

她坐在床头上，身边围着几个小护士，叽叽喳喳的说着刚才档案室的情况。

凉婵一进来，那些围绕在她身边的人都散开了。

“抱歉，让你无辜受伤了。”

凉婵率先开口。

那姑娘受了惊吓，现在看上去脸色还是苍白的，索性伤的不重。

小姚说“没事，我也没想到会有人从应急通道潜伏进来。”

凉婵眉头一挑，“你听到声音了？”

小姚点点头，“嗯，听到声音了，当时我在给你们找卷宗的时候，听到身后有动静，还以为是你们跟进来了，没想到，还没回头，就看见一块白色的毛巾捂在了我的口鼻上，接着有人从后面抽走了我手里的东西，紧接着我就倒在地上了，鼻子先着地……唉，我怎么这么倒霉。”

她摸了摸鼻梁上面包扎的纱布，想着自己本来就不是很高的鼻梁这次可能会彻底报废掉了，心里烦的要命。

“你看到那人长什么样子了吗？”

凉婵问道。

她仔细想了想，缓缓摇头，“当时他靠的很近，身上有股帕尔玛之水的味道，个子很高，我回头的时候，看见他的脸需要仰头看，大约，我感觉应该和他差不多！”

小姚指了指站在门口处的程风。

凉婵回头，打量了一下，然后继续问道，“还有吗？”

“他当时脸上戴着口罩，我看不清楚，只露着一双眼睛，头上戴着帽子，脸上戴着口罩，眼睛很黑，鼻梁很挺，嗯，即使戴着口罩我还是能看的出来，他鼻梁很挺……”

鼻梁很挺，这件事仿佛成了小姚的执念。

凉婵默默的看了她一眼，又问了一遍，“还有其他的吗？”

“没有了，警察同志，我也是受害者，我真的想不起来了。”

小姚说这句话的时候，带着哭腔，凉婵心底一软，也不再好盘问什么。

掏出一张名片递了过去“如果你想起什么，记得给我打电话！”

小姚怯生生的接了过去，回答说“好。”

无功而返。

回去的路上，凉婵坐在副驾驶位上，“180以上身高，帕尔玛之水，鼻梁很高……这些线索，好像没有太多的价值！”

程风忽然问，“你追出去的时候，不是也看到了那个的身高吗？”

凉婵说，“那个应急通道前面有三阶楼梯，我冲过去的时候，那个人已经跳到了最后一阶台阶上了，具体的身高我没记清，他连头都没回，我怎么知道他是不是鼻梁很高啊。”

程风说“小姚刚才一直在摸自己的鼻子，而且之前的时候你可能没注意，她的鼻梁在灯光下是透明的！”

凉婵一个激灵，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他，“透明的，什么意思，你别吓我？”

程风一脸无奈，“现在医学美容很先进，鼻梁填充已经是很普及了，她的鼻子应该是动过手术，所以在摔倒的时候，才会出那么多血，而她在接见我们的时候，一直用用摸着自己的鼻梁，所以她会下意识的先去注意别人的鼻子，即使是戴着口罩。”

凉婵被他说的头晕，问道“所以……”

“所以，她那句话，鼻梁很高，还是有用的！”

凉婵无力的翻了一个白眼，“你刚才也说了，现在医学美容这么发达谁都有可能去做个鼻子！”

程风无奈耸肩，“你说的对！”

凉婵烦躁的揉揉自己的脑袋，“一无所获，妈的，老子第一次发现，查案被人抢先一步的感觉。”

程风点点头，“嗯，难的连自己的性别都发生了错乱。”

凉婵入警多年，身边都是一群活的很糙的老爷们，时间久了，身上也沾染了一些匪气，有时候，自称老子。

程先生对此提出了好几次抗议。但效果不太明显。

“……你说的对！”

凉婵想了半天，终于找出来这四个字，回应程老师的无奈。

鹿云非打来电话的时候，她快要到家了。

“咋啦？”

电话那头的鹿云非说“你还没回去吗？我这边家里出了点问题，闺女生病住院了，你嫂子自己处理不了，让我回家一趟，我这边想让你帮忙顶一下，你看成不了！”

凉婵一惊，“怎么回事，孩子这么严重？”

鹿云非长叹一声，声音里带着一个父亲对自己孩子的疼惜和自责，“前两天就不太精神，你嫂子工作也忙，家里老人不懂，昨天晚发烧，一直没降下去，今天家里来电话了说是下午又开始烧了起来，送到医院，医生说了肺炎，马上给安排住院，我爸妈身体也不太好，医院就你嫂子自己一个人，我这里唉……我对不起我的孩子，等你当为人父母了，你也会懂得这种感觉的！”

凉婵“把地址发给我，我马上过去，你先回去看孩子！”

鹿云非“谢了，这个案子已经差不多了，马上收尾，到时绩效考核记在你名下就行！”

凉婵“切，这时候你还想着绩效考核，嫂子没给你离婚你就庆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