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他转头看向身边的兄长,语调微扬:“哥哥接下来
还有什么活动吗?”
林厌吃饱喝足,有些犯困,这会儿半眯着眼,肩膀放松的垮了下来,没系领带的领口开了几个口子,露出一截白皙的颈脖。
他掩着嘴打了个哈欠:“……回家睡觉。”
或许是因为一上午都绷着神经的关系,这一顿午觉睡得特别舒服,等林厌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太阳都快落山了。他简单收拾了一下乱糟糟的头发,又洗了把脸打算去画室看看,结果一推开门,就见里面站了个修长的人影,心下一跳,还未来得及出言呵斥,对方却先开了口。
“……哥哥。”落地窗外的火烧云嵌着纯金的边,如火似的光辉倾撒下来;林溪月的身影裹在夕阳的余晖里,逆光看不清表情,但又似乎在笑。
“你进来做什么。”林厌伸手按亮了入口处的电灯,纯白的光线从头顶倾撒,照亮了年轻人那张俊美的脸。
“……我就是想,再了解你一点。”林溪月有些落寞的垂下眼,修长白皙的指尖掠过画板——新画的那一副已经被林厌拿走,如今只剩下一个巨大的框,周边沾满了颜料和胶带的痕迹,中心是却一片空白。
林溪月觉得林厌就像这个画板,再多的姹紫嫣红也被一条看不见的边界规规矩矩的挡住,渗不进来半点儿。
林厌没耐心听他继续发表矫情的演讲,挥了挥手示意他赶紧滚蛋,谁知那小崽子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突然弯腰不知道从哪儿抽出一张纸,两眼发光的看着他:“哥哥,你教我画画吧?”
“……什么?”林厌以为自己没睡醒听错了,等再一眨眼,对方便已经别别扭扭的单手贴起了胶带,他太阳穴一阵狂跳,上前按住了林溪月不老实的手:“你抽什么风……”
“反正……在家也没事情可以做,哥哥又不理我,而我……我也弹不了钢琴了,总得发展些业余爱好。”林溪月断断续续的说着,轻轻勾了勾林厌的掌心:“我已经练了一个多月的左手字了,拿笔还是没问题的……哥哥,你别嫌弃我。”
林厌张了张口,一下没找到反驳的话,心想:又来了。
虽然有时候天真的过了分,但毕竟是林家长大的少爷,自小受到的精英教育让他太懂得察言观色,有时候林厌真觉得,无论是对方哭也好、闹也好……矫情也好撒娇也好,都是在“恰到好处”的自然流露。你不能说他假,因为这小子就是这么个性格;但你要说他什么都不知道,也未免太扯。
但林溪月就厉害在,他总能将这些把控在一个临界点,多一分会让人烦躁、少一点儿又不够动人……就算是林厌,在这种时候也显得有些无奈了,因为他欠着对方一条胳膊。
缓缓抽回手,有些不自然的在衣角蹭了一下,将那人留下的痒意抹去;林厌叹了口气,弯腰从一旁多拖了张凳子,坐了下来。
他低头看了眼时间:“先说好,最多两个小时,之后去吃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