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寅心不在焉地说道:“依你之见呢?”
郭诀斩钉截铁地说道:“应按军法论处。”
唐寅凝视郭诀,拳头握了松,松了又握,久久无语。
邱真低声说道:“大王,君无戏言,既然当初交由郭大人办案,现在已有结果,可不能失信于人啊!”
唐寅没好气地狠狠瞪了邱真一眼,最后把心一横,说道:“如何按军法论处,也交由郭大人去办吧!”说完话,唐寅把杯中酒一口喝干,边站起身边索然无味地说道:“莫国的酒太难喝,难以下咽,今日宴会,到此为止!”
看到唐寅要离席,众人纷纷起身,拱手说道:“末将恭送大王……”
“风王殿下且慢!”郭诀总是和众人唱反调,旁人在恭送唐寅离开,只有他发出不协调的声音。
唐寅耐着性子说道:“哦,对了,本王还没给你奖赏是吧?你可向邱相去领百两黄金的赏钱。”他象是打发乞丐似的随意挥挥手。
“微臣并非向风王殿下要赏钱。”郭诀表情凝重地说道:“微臣之所以挽留风王殿下,是因为微臣还没有把案情交代完。”
“还有?”唐寅挑起眉毛。
“没错!”郭诀说道:“昨晚,微臣有去验尸,发现茶馆的掌柜、夫人以及伙计皆是死于刀剑等利器之下,只有掌柜之女不是,而是因外力导致颈骨折断,窒息而死!”
这话令唐寅以及在场的诸将脸色皆为之一变,掐断掌柜之女脖子的不是旁人,正是唐寅。
唐寅慢慢眯缝起眼睛,幽幽问道:“你如此肯定?”
“是的,风王殿下!”郭诀正色说道:“掌柜之女的颈部有明显的抓印淤痕,显然是被人硬生生的掐断脖子,其凶手的手段,凶狠无比,残忍至极……”
“咳咳!”邱真重重咳了两声,沉声提醒道:“郭大人,你只需讲述案情即可,至于凶手的手段,你无须多加赘述!”
郭诀心神一荡,立刻意识到自己过于激动,说了不该说的话,他急忙拱手说道:“邱相提醒的极是,是下官失言。”
唐寅嘴角抽动,脸色阴沉难看,他缓缓抬手,指指赵虎等人,冷冰冰问道:“那郭大人认为是哪名凶犯杀了掌柜之女?”
郭诀说道:“凶手不是他们当中的任何一个。赵虎等人,皆未修过灵武,即便有一身的蛮力,也不可能将人的颈骨一把掐断,所以,凶手除了赵虎等人之外,还另有其人!”
唐寅正要继续追问,但叶堂、高宇等将再忍不住,纷纷紧张地站起身形,厉声喝道:“住嘴!郭诀,凶手明明就是赵虎等人,你不要再节外生枝!”
“既然风王殿下让下官查案,那下官就一定得查得清清楚楚,交代案情时,也一定得交代得明明白白,岂能只说一半,这不是欺君之罪吗?”郭诀毫无惧色地环视众人。
“你……”众将还要说话,这时候,唐寅挥手说道:“好了,你们让郭大人把话说完嘛,本王也想听听,另外的那名凶手到底是谁!”说话时,他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郭诀。
郭诀毫不犹豫地抬起手来,指向唐寅,震声说道:“另一名凶手正是风王殿下!”
哗——此话一出,宴会大厅里一片哗然,紧接着,沙沙的拔剑之声不绝于耳,以吕文为首的十数名风将提着佩剑,抢步冲到郭诀近前,不由分说,把他按跪在地,吕文高举佩剑,狞声道:“老子劈了你这大逆不道的莫狗!”
“住手!”关键时刻,邱真起身,喝住吕文,然后转头无言地看向唐寅。
唐寅很少有象现在这般尴尬的时候,又羞又气又恨,心里也说不出来是个什么滋味。他拳头握得咯咯作响,过了好一会,才把心情平静下来。
他微微一笑,脸色恢复正常,冲着众人摆摆手,示意他们不必动粗,而后,心平气和地问道:“郭大人,你说本王是凶手,可有证据?”
郭诀艰难地站起身,伸手入怀,取出一条手帕,高举到空中,说道:“这就是证据!”
唰!人们的目光齐刷刷落到手帕上,手帕是纯白色的,上绣花纹,不过可明显看出,手帕上粘有血迹。
郭诀对上唐寅的目光,象连珠炮似的说道:“昨晚,微臣有连夜去勘察现场,在内室的角落里,刚巧被微臣发现这块手帕。手帕上的血迹是呈掌印型,显然是凶手行凶完擦过手之后大意遗弃的。而当时的将士们皆是身穿甲胄,不可能携带手帕,即便带了,也因有甲胄阻隔,不可能取出。另外,这块手帕质地金贵,做工精细,出于名家之手,非普通人家所能拥有,最为关键的是,手帕的两角分别绣有‘风’和‘寅’字,微臣在和风王殿下的仆从闲聊之时,得知风王殿下平日里所用的正是这种手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