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这话,唐寅没觉得怎样,邱真在旁已大皱眉头。邱真和张鑫二人向来是互看不顺眼的,二人的矛盾由来已久。邱真冷笑一声,说道:“张大人身为朝中大臣,难道不知朝中的规矩?大王并未召见你,你私自前来,只此一条,就可定你个欺君之罪!”
张鑫气得暗翻白眼,但脸上表情还是很平和,他说道:“下官千里迢迢而来,也是出于对大王的一片忠心,邱相即便久看下官不顺眼,但也不必把‘欺君之罪’这样的大帽子扣到下官的脑袋上吧?!”
“哈哈!”邱真气乐了,扬头问道:“难道是本相冤枉你了不成?从宁地到莫国,路途何止千里,你好一个‘顺道’啊!”
他二人你一言我一语地针锋相对,蔡圭在旁一直低着头,沉默无语,不过他可是在暗暗观察在场众人的表情,也希望能尽快分辨出朝中的派系,好规划出自己日后占在哪一边最有利。
在场的众人要么是武将,要么是谋士,基本都是左相邱真这边的下属,自然也以邱真马首是瞻。邱真看张鑫不顺眼,其他人对张鑫的脸色也好不到哪去。
见他二人又争执起来,本就心烦的唐寅摆摆手,说道:“不要再吵了。”他转头对邱真说道:“邱真,张鑫能从宁地赶到莫国,也是出于一片好意,非常时期,不必再在礼节上斤斤计较。”说完,他又对张鑫道:“两军交战,你一文官能作甚微,还是早些回朝中处理政务吧,现在元吉也需要得力的帮手!”
唐寅的话听起来似乎两边都不倾向,实际上,从中还是能感觉到他对张鑫的信任和重视。
张鑫敢对邱真不敬,但对唐寅可不敢有丝毫的怠慢,他连连点头,应道:“大王教训得极是,微臣明日便回国内。”
唐寅笑了,说道:“也不用急于一时,你可在军中先休息几日。”
张鑫动容道:“多谢大王体谅。”
“哼!”邱真沉声冷哼,扭过头去,看都不看他。
怕他俩又再起争执,唐寅插开话头,看向蔡圭,问道:“蔡圭,你不在宁地帮助你的父亲,来前方战场作甚?”
不等蔡圭说话,张鑫抢先接道:“现在正是我大风用人之际,而蔡公子足智多谋,是难得的人才,所以微臣特把他带来,推荐给大王。”说话的同时,他还向他唐寅一再使眼色。
唐寅多聪明,见状,马上明白了张鑫的意图。他说是把蔡圭推荐给自己,实际上是给自己带来一个人质,如果哪天蔡颂敢在宁地生乱,那么第一个死的就是他的亲儿子蔡圭。
他仰面而笑,顺水推舟地说道:“既然是张大人推荐的人才,那一定错不了。”顿了一下,唐寅又道:“蔡圭,你就暂任左谏议长史吧,日后若有功绩,再做提升。”
风国的左谏议长史在朝中只是个微不足道的六品小官,无权参与朝议,直属上司是丞相长史,说白了就是丞相长使的秘书兼助理,公务一大堆,功劳就没有,费力不讨好的职务。
蔡圭本就没期望唐寅能给自己什么大官,所以听唐寅封自己为左谏议长史,当即向前叩首,道:“微臣多谢大王隆恩!”
唐寅含笑点点头,说道:“张大人回都之时,你随张大人一起走。”
“是!大王。”蔡圭必恭必敬地应了一声,而后问道:“大王,我军驻扎在西山口外,不知是何用意?”
听闻这话,在场的众将老脸同是一红,己方打不下凤阳,在西山口内又遭莫军偷袭,是被迫驻扎在西山口外的。
见众人都面露难色,尤其是邱真也在其中,张鑫哪能错过这个羞辱政敌的机会?他忙接话道:“是啊,大王,现在正是我军长驱直入、深入莫国腹地的时候,怎么却驻扎于此呢?”
大家都是自己人,唐寅也没必要隐瞒,他耸耸肩,长叹一声,说道:“本来,我军想攻占西山郡,可是西山郡的门户凤阳易守难攻,我军几次进攻受阻,而且还损兵折将,所以,只能被迫驻扎在这,苦思破敌之策了。”
“原来如此!臣以为,有邱相在,我军必定能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想不到,却被区区一座凤阳挡住了。”张鑫说话时也不忘嘲讽地瞥邱真一眼,言下之意,你堂堂左相也不过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