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寅一行人抵达茶棚前,低头向里面一看,好嘛,这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规模又小环境也破烂不堪的茶棚此时已是人满为患,不仅几张桌子的周围坐满了人,就连桌子之间的地上也坐有人,许多挤不进去的游人甚至端着茶碗,坐在外面,一边喝茶一边大口嚼着干粮。
看到这样的情景,唐寅连马都没下,感觉还不如继续赶路。
上官兄弟互相看了一眼,双双下马,元武和元彪把缰绳交给阿三阿四,然后迈步走进茶馆内。
平日里茶棚的生意少得可怜,只有老板娘一个人,店里连伙计都没有,现在也是老板娘一个人在忙活,看到上官兄弟近来了,可她连招呼都没时间打,一直在倒茶、端茶、收钱,忙得不亦乐乎。
上官兄弟打量几眼正在柜台里倒茶的老板娘,她三十多岁的样子,谈不上有多漂亮,但也称得上容貌清秀,算是风韵尤存。上官元武敲敲柜台,首先开口说道:“老板娘,我们七个人,帮我们安排一张空桌,再沏两壶你店里最好的茶。”
“我说你瞎了!”老板娘连头都没抬,边倒茶边说道:“你没看到吗,现在人都满了,哪有空桌给你?你们自己去找,有空地就坐!”
上官元彪挑起眉毛,正要发作,上官元武从怀中掏出一块碎银,啪的一声拍在柜台上,说道:“我们只要空桌。”
听对方的意思不象是来喝茶的,更象是来找茬的,老板娘总算是把手中的水壶放下,抬头看向柜台外的上官兄弟。当她看到桌上的碎银时,顿是一愣,茶水都是论铜钱卖的,啥时候见过银子?
老板娘顿显商人本色,变脸如翻书,她手在柜台上一划,上面的银子立刻被卷入她的袖中,脸上的不耐烦一扫而光,取而代之的是献媚的浓笑,她急忙绕出柜台,笑呵呵地打量上官兄弟,再瞧瞧等在外面的唐寅等人,连声说道:“行行行,不就是找一空桌吗?包在我身上!”说着话,她举目环视棚内,最后,目光落在一群粗衣麻裤的青年身上,她拧着水蛇腰,快步走过去,象是赶苍蝇似的挥挥手,说道:“去去去,倒外面喝去,这里有人订了!”
这几名青年满脸的莫名其妙,区区的破茶棚还有人订桌?见所未见,闻所未闻,其中一白面青年客气地说道:“老板娘,我们的茶还没喝完,你怎能把我们往外面赶?”
老板娘倒也直接,把袖口里的碎银拿出来,往桌子上一放,老神在在地说道:“如果你们也能掏得起这么多钱,那你们就继续坐在这,老娘再去找别人,如果拿不出来,马上滚蛋!”
只是喝个茶而已,又非上品的好茶,谁会愿意花这么多银子?青年中的一人拍案而起,指着老板娘的鼻子怒喝道:“你他妈的……”
老板娘根本不把他的恼怒放在眼里,非但未被吓退,反而还挺着傲人的胸脯向前凑了凑,盛气凌人地质问道:“怎样?你还敢打人吗?”
“我……”
未等青年再说话,那白面青年拉了拉同伴,无奈说道:“算了,既然有人肯花大把银子喝茶,我们就把位置让给人家吧!”说着话,他快速地把碗中茶水喝干,然后向左右的几名同伴扬扬头,站起身形,向外走去。
看得出来,众青年都以他马首是瞻,人们心中不服不忿,但也无可奈何,只好跟着他向外走。当他们路过老板娘身边的时候,后者伸手把他们拦住,语气不善地说道:“喝完茶不用付钱吗?”
众人闻言气得脸都快青了,倒是白脸青年不以为然的一笑,语气中带着歉然道:“不好意思,是我们疏忽了。”
他伸手入怀,取出钱囊,倒了半天才倒出几枚铜板,细细数了数,正在算够不够付帐的时候,老板娘已不耐烦地一把抓过去,低头看看,面露鄙夷之色,撇着嘴说道:“还差俩铜板?我说,你们可别想赖帐啊,老娘的小店可是概不赊帐的!”
白脸青年变成了红脸,带着询问的目光向同伴看看,众青年开始向怀中摸,查找还有没有铜板。
等在外面的唐寅越看越觉得有意思,虽未靠到近前,但他能清楚的感觉到,这些青年都是修灵者,不知道他们具体的修为如何,但通过他们身上散发出来的灵压能感觉到压迫感,想来修为都不差,而这么一群血气方刚又灵武精深的小伙子却被老板娘欺负到这种程度还能忍得住,在唐寅看来实在不简单。
即便他们是厉害的修灵者,但同样也是口袋比脸还干净的穷人。
几名青年翻了半天,硬是没找出一枚铜板,其中一人在翻找铜板的时候不小心把怀中的一面令牌掉到地上,那青年的反应也快,立刻低身把令牌拣起,快速揣入怀中,但就这短短的一两秒钟也足够周围茶客把令牌看清楚的了,同一时间,周围也传来一片吸气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