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少年想起了先前的那一幕,本也只是好玩地试一试,谁知道接下来竟然真的看见了这乌龟轻轻点了点头。
少年顿时一脸惊奇:“竟然还真能够听懂!莫非你是精怪?”
但是仔细想想又觉得不太可能。
若真是那些懂法术的山野精怪,何至于此?
还被几个半大的小孩子给戏弄着……
他暗自摇了摇头。
不过尽管如此,能听得懂人话这一点就说明其十分聪慧了,看其长得如此巨大,定然是活了不知多久,据说活得久了都有可能会成精,这句话倒也不算假。
少年如此想着,便轻轻抚了抚它的头,道:“也好,既然你能听懂我的话,这段时间你便躲在我的家中,莫要随意出去,否则村里人或许会将你给捉去吃掉。等你伤好之后,便可以回到河中自由自在了。”
“到时候,可不要再如此大意,被那些小孩子们给抓住了。”
那乌龟果真是点了点头,十分听话的模样。
这之后,这只稀奇的大乌龟便是在他的家中暂住了下来。
期间也有不少村里人好奇地过来看看这只乌龟,啧啧称奇,也有商人试图出钱买下这么少见的东西,但都被少年给拒绝了。
直到约莫一月之后,乌龟的伤势已经痊愈,少年将其给放回了河中。
但故事并未到此结束。
在那之后,少年清晨时候经常可以在自家门口门口看到几条鲜活的还活蹦乱跳的大鱼。
他心知是那乌龟的报恩,便也心安理得地收下。这些大鱼给他们母子二人熬汤还有多,他便拿去售卖,逐渐地家境也不再像是原本那么困难,母亲也能有钱去请城里的郎中看病。
有时候除了大鱼之外,还有一些河底里不知是谁落下的财物,比如珍珠以及银钱等等,这些值钱的东西更是大大缓解了他的压力,他也对那乌龟心怀感激。
杜白看到这里,觉得这大概便是善有善报的体现了。
而画面之中还在继续变化。
一转眼,大约是过去了十余年之久,曾经那个少年已经变成了一个稳重的读书人,科举据说是考中了举人,更进一步的进士却是连续落榜了数次,一时锐气被打磨了许多,索性回到了这老屋之中静静读书,不再焦躁。
母亲在数年之前便已经病逝,孤身一人的他倒也洒脱,每天除了读书之外,便是坐在河边垂钓。家中有举人姥爷每月可领取的粮食,吃食皆是无忧。
而那只大乌龟依旧时不时会出现与他见面,送上一些这段时日以来所捡到的宝物。
双方的关系经过这些年的相处已经逐渐从救命恩人到关系紧密的朋友,甚至可以算是亲人。
乌龟这些年的体积也更进一步地扩大,它现在已经好一段时日没有完全浮起了。
偶尔是在垂钓之时探出一个脑袋来,隐约从水面下的庞大的黑影判断体积必然是不会小的。
若说当初只有一个水盆,那么现在说是一个大水缸也丝毫不为过。
有时候,这书生还会洒脱地盘腿坐在乌龟的背上,浮在水面上垂钓,周遭村民们见了皆是惊为奇人,敬畏有加。
只是这般生活虽然舒服,书生也不曾忘记准备科举。
但事与愿违,他在接下来的十年里面用功读书,甚至连妻子都没有迎娶,将那些说媒的人皆是拒之门外。然而直到他额头上出现了几缕白发,眼角出现了岁月的磨痕之后,依旧是落榜了数次,望不见任何出头的机会。
望见别人那意气风发,骑着高头大马游街的模样,他不由得长叹一声,似是突然明悟了,大笑数声,摇摇头回到老家木屋中,不再过问世事。
而他逐渐所感兴趣的却是修道。
他给自己取了一个道号“山隐修士”,研读道教典籍,学习修炼之法。当然法力很难修炼出来,更多的依旧是在修身养性而已。
在抛却了外界那些麻烦事之后,他倒也的确是看上去更年轻了许多。
若是就如此安稳的过下去,对于他而言倒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保持着一个好心态,在青山绿水中生活,长命百岁或许也不是什么问题。
但是转折便发生在某一天的清晨。
木屋门前。
那只大乌龟如同往常一般地送来了鱼虾之后,并没有像先前一样立刻离开,而是小心翼翼地将一颗拇指大小的玉珠给从嘴里给拿了出来,放在地上给他看。
“这个要给我吗?”
书生有些好奇地弯腰捡起那玉珠,觉得触感温润,给人颇为舒适的感觉,若是拿去卖钱的话应该也能值不少。
只是在看到那乌龟的示意之后,他更觉惊愕。
“你是让我将它吃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