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过了半个月,他站在同样的位置,手中握着同样的红袖刀,人也摆开了姿势,可是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了,他终究是没有斩出那一刀……
第二天,整个白园的人都惊讶极了,原本被少爷藏在身上,永远寸步不离的红袖刀,竟然堂而皇之的挂在了正堂上。下人们都很奇怪。
不过,白云生下令,不许任何人接近正堂,违令者死!
所以,他们只能远远的望着那柄神奇的宝刀。
无人掌握的刀,很安静的挂在堂中,通体似一块水晶雕琢而成,刀身上流转着一层白蒙蒙的莹光。
好奇心谁都有,唯一的区别仅是大小不同而已。
白园中有那么一个年轻的下人,违背了白云生的命令,某个深夜里,悄悄地摸进了正堂。
因为他真的很好奇,也很想亲手拿起那把刀。
是夜,天空阴云密布,无星无月,堂中也没有点亮灯烛,本来应该是黑黢黢的,可是,悬挂在正墙上的红袖刀却在黑夜中散发着一种朦胧而神秘的光晕,让堂中显得不那么昏暗了。
他怀揣着兴奋,屏住了呼吸,蹑手蹑脚,一点点的朝红袖刀接近着。
一步、两步……终于挪到了刀前。
红袖刀就好像一枚挂在树上熟透了的果子,只要他向前伸手就能轻易的摘下。
他站在原地,稳定了一下激动的情绪,颤颤悠悠的伸出了手……
“我要是你就不会动它!”
就在他的指尖快要触碰到刀柄的时候,背后突然响起了一个声音,宛若一颗响雷在他耳边炸开,脑中轰得一声,身上每一根寒毛都竖了起来。
“谁!”
他惊慌的转过头,由于太急,险些扭到了脖子。
就见一个矮小消瘦、尖嘴猴腮的黑衣人正站在他的背后。
“还好!不是白园的人……”
这是他看到来人后心中升起的第一个念头。
“你是谁?”他用颤抖的语气小声问道。
“呵呵,你别管我是谁,你刚才是不是想要偷这把刀?”来人问道。
“不……你别冤枉我,我只是好奇,准备凑近看看罢了。”他当然不会承认。
“是吗?”来人一脸对意味深长,显然并不怎么相信他的话,“你若是真的这样想就好了,不然的话,天上地下没人能够救得了你。”
“你说什么?莫非是在唬我?”他显然觉着来人在危言耸听。
“你不信?”
“还请阁下说个明白。”
“哼!也罢,看你就是个没见识的……”来人瞥了他一眼,眉宇间满是不屑。
“白云生在此刀中留有一丝神意,然后将此刀置于此处,不再沾手,乃是为了蓄养刀中之势,因为他手中无刀,心中的刀法已成,却又将那臻至大成的第一刀强行压制了下去,没有斩出。
只待此刀中的神意一朝养得圆满,配合着他心中的无刀之境,人刀合一,必可斩出石破天惊一刀,天下恐怕再无人能够接下他这一刀了。”
“那一刀一旦斩出来,又该是如何的痛快淋漓,又该是何等的辉煌灿烂啊!”来人脸上泛起了一抹向往之色。
“所以,你若是动了此刀,必然会坏了刀中之势,白云生又岂会饶了你,到时候就算你是逃到天涯海角,他也会追杀你到死。”
他瞪大了双眼,觉着眼前这个瘦猴说得好生玄乎,怎么那么不相信呢……
“啪啪啪……”
“司空摘星就是司空摘星,果然好眼光,白某这点小心思,竟然让你一语道破了。”
话音未落,就见左手里间门帘一掀,白云生笑着走了出来。
“老爷,饶命!”
他看到白云生到来,脸色立即变得煞白,这时终于想起几天前白云生所下得命令了。
违令者死!
他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一声声的哀求着……
白云生只是含笑看着司空摘星,对跪在地上的他视若无睹,里间无声无息的飘出了两个黑衣人,其中一人扬袖,一点寒光射出,他只觉眉心刺痛,接下来就什么都感受不到了……
司空摘星望着眼前的一幕,眉头皱了皱,好似有些不忍,不过想到白云生是在处置自家的下人,他一个外人终究不好置喙。
两个黑衣人朝着白云生微微躬身,然后一言不发的拖着尸体出了正堂。
于是,昏暗的房间里就只剩下了白云生和司空摘星二人。
“司空摘星,你今夜过来,又想偷我家的什么东西?”白云生迈步走到了红袖刀前,抓了张红木太师椅在司空摘星对面坐了下去。
司空摘星心中一寒,也许是种错觉,他感觉随着白云生安坐在红袖刀前,原本静静地横在墙上的刀身隐约动了一下,冥冥中,似乎正有一股压抑到极致的杀机欲要喷涌而出。
“三少!三少!这全都是一场误会,今天我来,既不是要偷你的酒,也不是看中了你家的宝贝,而是有一件事情想要请教你。”
“哦?何事?”
“我就想问一下,陆小凤究竟怎么样了?你是不是真的杀了他?”司空摘星说完,体内真气在经脉中疯狂的游动着,原本贴在身上的黑色夜行衣仿佛充了气的皮球般微微鼓荡,瘦小干枯的身躯一瞬间高大了许多。
陆小凤已经在江湖上消失了两个多月了,一直都没有任何的消息,他心中十分牵挂,故此才专门来找白云生想要问个明白。
白云生眼皮微抬,双目中暴起了一团寒光。
世人皆知司空摘星轻功当世无双,妙手空空之术更是冠绝天下,据说只要他想,无论是戒备森严的皇宫大内,还是少林寺的藏经阁,都可以来去自如,世上根本就没有他偷不到的东西。
大家只记得他的轻功和偷盗之术,至于他的武功如何,世人却并不怎么了解。
现在白云生确定了,司空摘星的内功修为竟然不在七大派的诸位掌门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