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示处围着的人不少,离得远了,两个老头站在外面还看不清上面写的什么。
没办法,福生只能带着大弟子从角落里往前挤了挤。
索性围着的人脾性都不错,看到俩老头儿在挤也没说什么。
福生好不容易挤进去,抬眼便看到了站前面的一官差。
官差垂着眼皮在看他,那眼神似乎在询问他想干什么。
这还真是到处都是官差。
福生带着大弟子往旁边站了站,抬头去看贴的各类告示。
告示贴了好些个,从左到右大致量一量,约莫得有个两丈长。
福生一个个看了过去。
第一个,是官府挖渠招人的,做工时间辰正到申末,一日包一餐,一天五十文钱,年龄十八到四十,不限男女……
福生抚着胡子默默点头,嗯,不错,这官府给出的条件还算厚道,居然不是让百姓来服役做工。
他看向下一个。
下一个也是官府招人的,不过是去城外修路的,条件跟前面差不多。
福生再看下一个。
哦,还是招人的,是建什么……玻璃厂?
玻璃厂是什么?何为玻璃??
福生疑惑皱眉,手中捏着胡须一时沉默下来。
为什么他从未听说过玻璃这词儿,难道是从别地引荐过来的?
想不明白就暂时搁置,福生继续往下看。
好嘛,这下面的还是招人,建造什么白糖加工厂?!
福生手抖了,一不小心扯掉一根胡须,疼得他倒吸了口凉气。
大徒弟还在看玻璃厂的招工告示,听到这吸气声,还以为师傅发现了他的孤陋寡闻,不由很是羞愧。
大徒弟惭愧道:“师傅,徒儿才疏学浅,竟未听过这玻璃,也不知此乃何物,师傅可知晓?”
师傅表示他也不知晓。
大徒弟是最像福生的人,两个人都不爱下山,都喜欢埋头搞钻研,只不过因为是徒弟,西流子时不时还得操心一下师弟们的事。
但二人有一点是相同的,那就是他们对外界的消息都有点闭塞。
“世人不清楚的事情有很多,你不必过于拘泥其中一种,更不要为了自己的无知而感到羞愧,该学的,能学的,会学的,总会学会的。”
福生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他觉得自己端住了他师傅的颜面。
应付完大徒弟,福生继续去看告示。
他看了眼那白糖加工厂的那个,然后幽幽地叹了口气。
白糖加工厂,官府盖印,啧啧啧,看这名字都知道怎么回事了,看来官府是要将白糖握在手里呢。
感慨完,也不关自己的事,福生继续看他的告示。
后面一个个的告示,不是招人就是招人,内容大差不差,按理说是没什么好稀奇的,但福生目光停在了最后一张告示上。
【诚招炼丹方士修习化学一道,有意者请上县令府叩门哦。】
好朴实无华的一张告示。
但是福生和他的大弟子瞧见后,似乎都有点明白他的两个好徒儿/师弟去哪儿了。
他俩不会应告示去县令府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