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苗委屈地道:“我没卖弄,我一直站得笔直,千里你不能冤枉人。”
阿苗的易容术其实这几年没怎么长进,来来回回就这么三四个造型,但已足够唬住这些从未见识过现代神奇化妆术的古代爷儿们。
卖弄的那人道:“千里,我不是卖弄,你们是不是都没认出我俩?令狐的易容术太神奇了……”他及时把“我想学”三个字吞下去,学人家的秘技不是那么容易的,等这次任务完成了慢慢磨令狐吧。
千里不理他,对阿苗道:“你这些狗到底有用没有?这都第八天了,毛都没找到一根。”
“这范围也太大了,京城周围的山还没搜遍呢,怎么能怪我的狗没用?”阿苗更委屈了,嘴撅得胡子都翘起来,“今天红颜阁也到了,有它和狮王、知味观带头,我就不信找不到他娘的基地!”
阿君说这三只是她训过的狗中追踪能力最强的,可惜前几天红颜阁有点生病,阿君坚决不肯让三只狗儿出来,把它们都关在家里观察了几天,确认彻底好了才交给阿苗。
火把底下发出一阵压低声音的暴笑,“这他娘的都起的什么怪名字!”
连不苟言笑的千里都忍不住笑起来,“行了,只要有用,管它叫什么?槐五槐六你们带猎犬打猎,其他人继续找。还是那句话:不许露出破绽,找到了急速退回,不许打草惊蛇。”
“是!”众人挺直身子,齐应一声。
阿苗把刺客的衣服给每只狗儿闻过,自己牵了狮王和其他人兵分几路,漫山遍野地搜巡去了。
狮王伸着鼻子一路嗅一路奔,忽而上山忽而下山,二刻多钟后直奔山下,槐八兴奋地凑到阿苗耳边小声问道:“这是有发现了?”
阿苗也小声道:“有点意思了,但还不肯定,你看它速度还不快。”
槐八点点头,不再说话,不错眼地盯着狮王,亦步亦趋地跟着。
狮王沿着崎岖小径一路下山,在山脚路口来回嗅探良久,阿苗握着牵引绳的手心出汗神情凝重,槐八一边警惕地观察路上来往行人,偶尔匆匆的行人只瞥一眼或目不斜视擦身而过,富贵公子吃饱了撑得玩鸡玩狗玩马并不奇怪,一边恨不能给这傻狗一脚:亏他前一刻还那么相信它,这是京城通往仙居县城的官道,鲁王就是脑袋被门夹坏了也不会在这儿挖个地洞养死士吧!
槐八时不时地趁前后无人之际这儿跺跺脚那儿跺跺脚,甚至把耳朵贴在地面认真倾听,狮王鄙视地斜他一眼,“汪”地轻轻叫一声,扯着牵引绳兴奋地朝前狂奔,阿苗手上使劲,把狮王扯回来,狮王急得拚命挣扎,试图挣脱颈圈,四脚乱跺“汪汪”大叫:阿苗你这个蠢蛋,赶紧走呀找到方向了啊!阿苗忙弯腰抱住,在它耳边轻声安抚道:“狮王乖,别急别急,现在先回去,咱们晚上没人的时候来找。”
狮王渐渐平静下来,槐八以目询问,阿苗也不解释:“回去再说。”
千里又接连让知味观和红颜阁沿着同一条线路走,两只狗同样的都要往牛首山方向奔,于是所有人都心情激动地回到洞穴中商议。
槐五槐六也带着一堆猎物回来了,两只鹿三只赤狐——不是火狐,是棕色的普通狐狸和若干野鸡野兔,槐五踢踢死狐,“这个小谢公子,连个借口也找不好,这时候的狐毛稀拉拉的,就算猎到红狐也做不了围脖。”
无人应答,跳跃的火把光下,槐六沉声道:“我和令狐依旧易容把猎狗猎物送回去给谢公子,然后潜回来埋伏在山脚,天黑后让牛首山的人都睡沉点,晚上咱们就可以放手把基地找出来。”
“不可,几个村的人同时都睡沉了,会引起怀疑的。万一那里有他们的眼线,岂不是打草惊蛇?”阿苗反对道。
“令狐说得对,牛首山是什么地方,他们比我们更清楚,可是谁能想到,谁又敢想天子脚下、皇家圣地里养着上百死士呢,正所谓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他们打的这主意原本也没错,然而有利则有弊,一是明面上的防守必然不多,甚至可能只是收买几个村民代为巡视,二是洞口应是远离村庄隐蔽之处,三是一动不如一静,他们想必不会此地无银三百两地增加防守,这三点可以说是他们的致命伤,”千里环顾众人,沉着分析道,“但也不可掉以轻心,这么敏感之地,咱们也不能出动太多人手,且动静不宜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