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我——”易澄犹豫了一下,不知道提前将生日礼物的事情说出来合不合适。平心而论,他本来是想给陈景焕一个惊喜的,为此,他才不惜在陈景焕出门的时候,偷偷溜到他的画室里,借用了他的画具。
之所以能够被他瞒到今天,一来是因为陈景焕最近工作太忙,根本没进画室几次;二来是因为画室里面东西放得杂乱,而陈景焕又从来不叫保洁上来收拾。不得不说,或许在某些关于物品陈列的问题上,大部分艺术家都表现出了惊人的一致:
一个字,乱。
难以想象,平时在其它地方整洁得过分,甚至有些洁癖的陈景焕,画室也是一副东西随便丢的样子。要不是空间大,恐怕第一次进去的人都会误认为是个旧物仓库吧。
总之,易澄在里面随便拿了颜料和画布画了几天,竟然都没被发现。
“到底怎么了?”陈景焕又问了一遍。
易澄背在身后的双手搅在了一起,最终还是叹了口气:“……我给你的生日礼物还差一点才准备好。”
下一秒,他捕捉到了陈景焕瞳孔的一瞬间收缩,这个男人似乎没有想到眼前的男孩回给自己准备了礼物——陈景焕在听到之后,第一个反应竟然是像个收到礼物的青春期小子一样,充满期待地在脑海中猜测起礼物的可能。
然而,不管他怎么想都没想到,易澄竟然从他的画室里面翻出了一幅画,双手捧到了他面前。
暗色的背景,上面盛开着一朵粉色的玫瑰。
说实话,从专业角度来看,这幅画的水平实在让人不敢恭维。每一片花瓣上的光影变化似乎都被作画的人涂涂改改好多遍,就算颜料是具有遮盖性的,反复的修改还是让颜色显得不那么纯粹。
像是在这朵粉玫瑰上蒙了一层灰色的轻纱。
然而它盛开的造型却是如此的热烈,陈景焕甚至从中看出了玫瑰欢欣雀跃的样子,柔和的粉色,娇嫩但不显美艳,如同所有被悄悄藏起来的欢喜……玫瑰,陈景焕看向易澄的目光深沉。
他看到了那天在酒店房间门口,散了一地的红玫瑰,但他对此视而不见,只字不提。
那日的事情发生得太过出乎意料,以至于易澄都没有来得及思考其中这些微妙的细节,再然后他就在生病,迟钝的大脑也让他将之前的事情抛之脑后。
如果他能想起来,或许他就会猜到,凭借陈景焕这样缜密的心思,有些事情,不需要言语,男人就已经明白……
现在,他又像是捧着自己最珍贵的宝贝,将这支跃然纸上的粉色玫瑰捧到陈景焕面前,小心翼翼地发问:“你,你喜欢吗?”
陈景焕盯着他的目光并没有他想象中的欢愉,实际上,男人将自己的情绪收敛得很好,易澄甚至看不出他的神色。男孩焦急地等待着一个回应,他在等陈景焕一句话,就像是一只被驯服的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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