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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顾淼的初次相见,发生在草长莺飞的二月。
那日我穿着阿娘给我做的新衣服,踩着阿娘亲手缝制的新鞋子,想出门穿给隔壁的阿贵看看,好好炫耀一番,不想左脚刚迈出门槛,一顶绒帽便飞了过来。
我后退一步接住那顶飞过来的绒帽,诧异地看向它扔过来的方位。
三三两两嬉笑着的男童聚在一起,其中一个叉着腰,仰着头向我摆了摆手,显然是要我还他。
明明是求人,态度却真真是霸道得很。
我帮他们捡回了帽子,他们却连一句像样的话都不说,那我岂不是很没面子。
“你们都不先道谢的嘛?”
“多谢多谢,如今可以递还帽子了罢?”
这还差不多……
我虽对这些男童没甚么好感,但帽子毕竟不是我的,我须得还回去。
我点了点头,手刚伸了一半,忽地瞥见那领头的男童身后的其他人都神色紧张地看向不远的巷口。
好似怕有人追来似的。
我心生疑虑,递还绒帽的手向回缩了缩,为首的那个男童当即变了脸色焦躁得很。
“快拿来!”
“这帽子果真不是你们的,你们撒谎!”
话音刚落,巷口处便闪出了另一个男童的身影。
他大口喘着气,额上冒了汗,白皙的脸蛋粉嫩嫩的,黑亮亮的眼瞳里蓄了些晶莹剔透的泪水,显然是被人捉弄惨了。
“还,你们,还我。”
他伸出手来,小嘴撅着委屈极了,明明只有一个人,却还是瞪向了那些抢走了他绒帽的男童们。
“给我!”
见他身后并没有大人跟着,为首的那个男童上前一步作势要来抢我手中的绒帽,我料定他们不会贸然进来,便径直退下了台阶,对着外面真正绒帽的主人喊道——
“你快进来!”
他闻言跌跌撞撞地跑进来,进门时被为首的男童扯了一把,身子向门槛歪去,我见状不妙,连忙跑上前去接了一把。
我扯着绒帽,抱着他一连后退了好几步,眼看就要和他一起栽倒了,却不想被人自背后托了一把。
“小少爷,你没事吧?”
外面的人看见我家护院出来了便都一溜烟跑没了,我摇摇头,将怀里的男童扶正。
“你没事吧?”
男童摇摇头,豆大的眼泪砸了下来。
“男子汉大丈夫哭甚么?你长得这么好看就更不能哭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