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钱当真任性。
想我这等穷苦百姓,地上那成色上好断成两截的簪子只怕是砸锅卖铁都赔不起。
但我须得赔。
“可有喜欢的?”
见我顿住不作声,顾淼便自行替我选了一个束发。
我趁顾淼外出办事谈生意的空档,从旧衣服中摸出块檀木小料,用刻刀慢慢篆刻出花纹。
这块檀木小料本是我买做签桶上装饰用的,如今倒正好用来做木簪。
我刻了一半天色已然昏暗,我便去知会来福一声,晚上这饭也不吃了,只一门心思回房做我的手作。
只是许久没做这细致活儿,手也有些生疏了。
以前两个时辰就能刻上一支,如今却花上了将近三个时辰的时间。
幸好顾淼谈生意回来晚,不然我还真赶不及。
我听着院里丫鬟小厮喊着少爷的响动,就知道是他回来了,刚从书案上放松起身伸了个懒腰,门便被一阵疾风推开。
“你为何不吃晚饭?可是又不舒服了?要不要叫郎中来看看?”
顾淼身上沾了酒气风风火火地进门,却在看到我桌案上的刻刀、废料和木簪时生生顿住。
我原想偷偷将木簪放进暗格里不声张的,如今倒是被他这疾步一走撞了个正着。
这可能就是命吧。
我拿起木簪,极不自然地扯了扯衣衫下摆。
“虽比不上你原来那支成色好,但也算是我忙了一天的心血,这赔礼你就收下……”
我话还未说完,手中刚雕好不久的木簪就被顾淼牢牢握在手里。
“比得上!”
这厮莫不是喝醉了。
木簪怎比得上玉簪?
况且我手里这块木料也不算上乘。
“你说什么胡话……”
顾淼继而握住我的手,上前一步紧紧搂着我,将我未讲完的话尽数堵了回去。
“你送我亲手做的木簪,又岂是别的物件可比?”
我满意地眯了眯眼,对顾淼的话很是受用。
我嘿嘿一笑,却突然惊觉不对。
等等!
他这厮怎么一有机会就吃我豆腐!
摔!
“顾淼你松……唔!”
柔软的唇覆了上来,我脑子登时一片空白,连推他的手都忘了用力。
还未等我完全反应过来,顾淼这厮便身形一晃栽倒在我怀里人事不省。
苍了天了!
我可没说要赔你这个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