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离手上力道一滞,那股子压抑力道又从伞尖传来,杨佑安依旧是用了那完全唬人的四两拨千斤的招式,要的就是符离这愣神的功夫,就是这转瞬即使的一刻中,开山断河两剑在主人的指引下通了灵犀,一左一右如蛟龙袭来。
要知符离可只有一柄刀枪不入的长伞,顾得了左边便顾不了右边,便有一剑擦着他的肋骨而过,符离那衣物间就换换地渗出了血色。
杨佑安趁机自废墟中站起,咳了两声后用手背抹了抹唇角血色,踉跄几步后站稳。杨佑安忍下胸口隐痛暗自皱了皱眉头,他前不久与那跳了崖的和尚一战后,伤势还未完全养好,现在对战符离,自然有些吃力。
符离倒是并没多在意杨佑安略显痛苦的神色,他正低头看着自己肋下的血色,再抬头时,眼中便又多了几分狠戾。
杨佑安驭回一柄长剑,依旧攥在手中,眼看着符离向他一步步走来却不躲,杨佑安只是笑笑,笑容竟是温煦的,道:“符离,我需要你手上的那些精兵烈马,死不罢休。”
符离顿住脚步,血水自他的肋下一路流到他的脚下,他不说话,只是眼中狠戾不曾减去半分,缓缓抬手,令那雨水缠绕长伞之上。
杨佑安苦笑,胸口的痛感愈发强烈,他也不知是符离先流血而死,还是自己先被紊乱气机冲撞而死,他提剑的手愈发失了力道,故而当符离伞上的雨幕化为长龙袭来时,他已无力气再躲,被冲出去几丈远后捂着胸口,吐出一口鲜血来。
只是杨佑安此时,也未肯放弃,他悄悄摸了下袖中机括,费力地抬着脑袋望向捂着肋骨一步步向他走来的符离。
木质短剑悄声颤鸣,杨佑安便用手指轻划着它的剑柄等待时机,只是某一刻,那木质短剑忽然复归安静,一道阳光竟自天边撕破乌云乍现。
杨佑安下意识地眯了眯眼睛,再回神时,竟瞧见一袭白衣自他面前掠过。杨佑安怔了下,随后竟是放松一笑,理所当然地仰躺在路上,疲累地昏死过去。
反正无论如何,都会有人替他收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