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奕年笑意渐深,简单答了句是,顿住脚步不再跟着杨佑安而是目送他离去。
陈灵宣频频回头,又一脸懵懂地撇着杨佑安,忽然道:“师父,我才知道你叫杨佑安。”
杨佑安噗嗤一乐,歪头问道:“怎的?好听?”
陈灵宣皱了皱眉头,道:“我是觉得很耳熟,好像以前就听到过。”
杨佑安不要脸地说道:“那是,你师父好歹也是个大名鼎鼎的人物。”
陈灵宣冲杨佑安眨了眨眼睛,不咸不淡地哦了一声,噎得杨佑安分外尴尬,正好这个时候,陈灵宣的肚皮响亮地咕噜了起来,陈灵宣似乎没预料到自己肚子会叫得这么大声,登时红了耳朵,满脸不知所措地望向杨佑安。
杨佑安笑叹一口气,敲着陈灵宣的脑壳道:“有时候啊,我觉得你和慕容熙的性子应该换一换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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辽东郡主城一夜寂静,城外山脚的一个角落中,一位不知名的和尚借着月色包扎着自己左肩的伤口。和尚面容平静,只是眼中可见丝缕血红,在惨白月光映照下犹如鬼魅。
和尚包扎伤口的动作很慢,一边缠着布条一边运气调息,脑海中偶尔略过白日里的场景,反复想着那人递出两剑之后到底是如何再驭一剑伤到自己的,想了半晌,终是无果,默默叹了一口气。他却不知那柄木制短剑跟随杨佑安许久,早就与主人心意相同,杨佑安用起来已是得心应手。
和尚仰头看了看被树枝割成一块块的明月,自语道:“果然还是太自负了些。”言罢起身,抖了抖身上的灰土,足尖一踏向南掠身而去。
他此次前来虽是扬言夺取杨佑安性命,但实际并没想下死手,他的主子吩咐他点到即止,他自然也不愿死缠着打个你死我活,摸清杨佑安的武功后便坠崖而下,又算准了护着陈灵宣的杨佑安不会抛掉那小少年一个人独自来追他,所以坠崖后也并没急着逃走,而是在角落处调息,直至现在才决定回去复命。
而他要去复命的那个主子,此刻立在江左淮元城的城楼之上,难得地不着脂粉,只是一个平常男子的模样,手中纸伞轻摇,眺望着沉沉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