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难以抗拒的，如罂粟一般存在的无法摆脱的和情感。

艾文被理查德亲得有些腿软，耳垂更是通红，他无力地攀着理查德的手臂，靠在他肩上无声地喘息着。理查德目光灼灼，眼底的热度仿佛是要将他融化了，就像沉在红茶中的砂糖，与温柔二字相去甚远。

理查德将艾文拦腰抱起来，手穿过他的膝盖下，他一瞬间身体悬空，小小地惊呼了一声。

“理查德！”

对方将他放在那把软椅上，却扶着他的后背，让他坐了起来。

艾文只不过是一抬头，便立刻就被窗外的景致吸引了。

这座孤塔绝非一间高处的小屋这样简单，公主为何一定要选在森林深处建造这座塔，又为什么想要这扇透明到几乎没有一点瑕疵的窗户，在这一刻仿佛都有了答案。

这一座山坐落在王宫的正南方，临近城墙，塔尖也比王宫最高的宫殿要高上些许，它被繁茂的森林这样包裹着，十分隐蔽，又不显得突兀，即使有人偶然发现，也会因为老旧的塔墙而将它当做遗弃的孤塔。郁郁葱葱的碧色之间，有一扇没有遮掩的窗，能透过深而密的森林，望见整个塞班。在这样的夜晚，甚至可以看见完整的一条星河，金色的绸缎延伸到了天际，没有一丝杂质和干扰，有着最纯洁无暇的灵魂和生命，将微弱的闪点汇聚成浓密的厚重的光，就连完整的圆月都会黯然失色。

艾文一时惊讶地说不出话来，他转头看向理查德，之间对方勾着唇角，似乎很乐于见到他这样的反应。

“...这里真的很美。”他的喉结不太明显地滚动了一下，轻声说道。

再转过头时，他的眼中沾着明亮的星光。

理查德蹲下来，捧着他的脸颊，神色专注而又深刻。艾文则忽然伸出手，用指腹贴着他的鼻梁和眉骨，开始缓缓地抚摸起来。他的轮廓在这一刻显得英俊非常，饱满的额头和挺拔的鼻梁都像是用上好的膏石塑造出来的一样，仿佛一碰就会消失。

艾文忽然灵光一闪。

他站了起来，快速地走上书桌，那上面放着一幅他用书本压着四角的画作。他将那幅画执起，仔细地同理查德对比了一番，不太确定地说道：“这是....”

“这是我父亲。”理查德说道。

他的语气很笃定，像是早就知道了。不过也这在情理之中，虽然他从未见过自己父亲年轻时的样子，但通过轮廓和大体的样子，总能辨认出来。

艾文又端详着画作，忽然产生了一种奇异的感觉。这幅简笔画是这里唯一一幅人物画像，他有着不同寻常的地方，却又显得那么普通。年轻的公主站在画架前，将自己未来的丈夫带到了自己神秘的宝塔。俊美的年轻贵族追着她淡蓝色的裙摆，他的腰间有一把锋利的英勇的佩剑，紧身的长裤包裹在靴子里，他高且强壮，却始终故意落后公主半步，在她累得放慢脚步时又自然地搂住了她的肩膀。

就像有某一瞬间两人都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只是一对普通的陷入爱情的男女，在隐蔽的房间内热烈地接吻，粘腻得好像分不开一样。公主对年轻的贵族说，她想为他作一幅油画，而他却说不用这么隆重，只要是她为自己画的，怎样都是好的。

于是公主咬着精致的唇，思索了一会儿，却换了一支她不常用的画笔。年轻的贵族将衣领松开，露出一点紧实的肌肉，又故意将袖口翻折，这让他看起来更是一个农场长大的小子。

公主紧张地握着笔，目不转睛地凝视着自己的画板，却又光明正大地偷看自己的意中人。她用最简单，最朴素的画法，三两边勾画出了年轻贵族的面容，最后的画作连她自己都不太满意，他却吻着公主的发顶说这是自己见过的最出色的一幅画。

就好像他真的是一个农场的孩子，公主也只是一个提着篮子的小姑娘，他们可以在夜里瞒着父母偷偷溜去河边幽会，也可以在午后温暖的森林中接吻，直到太阳落山之后，才依依不舍地道别。

这时理查德忽然从后向前地将艾文搂住了。

他一只手卡在艾文腰间，一只手又抚摸着他的小腹，声音有些低沉，有着很淡的磁性：“你在想什么？”

艾文回答：“在想这幅画。”

理查德扫了一眼他手中的画作，在他耳侧说道：“我对父亲的印象不多，但他们两人感情很好，因此当时我父亲去世，母亲也郁郁寡欢了很久。”

他们靠的太近，理查德的声音让艾文觉得有点痒，于是向一侧缩了缩。理查德将人捞了回来，抵在书桌前，艾文无路可退，只得将那幅画压回桌面。

理查德说：“除了仆从之外，母亲只带我父亲来到过这座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