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紧绷的期间里欧尔接到一个紧急任务,三天时间。军令难违,alpha权衡过后去医院提取了颈后的信息素留在家里,同时上门拜托法安和莉莉安照顾南白。
他自认为一切安排妥当,三天后从外星回来披星戴月赶回家,家里一片狼藉,法安和莉莉安一左一右愁眉苦脸地蹲在门口。房门被锁上,南白抱着装了欧尔信息素的密封瓶把自己关在里面。
法安紧张又愧疚,南白这几天情绪非常不好,今天一天没吃饭。欧尔闭一闭眼睛,心中的怒火达到顶点,他平静地谢过兄长和莉莉安,请他们出门,最后站定在紧闭的房门之前。
“南白。”他叫一句,“离门远一点。”
两三秒之后,房内传出迟疑的脚步声。下一刻欧尔直接抬腿,一脚又一脚,带着走投无路的困惑和懊丧,发泄一般,一扇厚重的实心木门直接被他卸下。
门板倾斜着倒塌,听话躲得远远的omega面朝着房门的方向,看上去呆呆的,已经吓傻了。
震天响的动静停下,欧尔俯身从倾斜的门板和门框形成的间隙中穿过,进门来到南白身前。
他句居高临下,神情傲慢,眉眼冷硬凶悍到显出一分残酷。和南白最近夜夜梦中的那样,不带一丝情绪地说。
“南白,告诉我你在怕什么。”
欧尔一字一顿,“如果你不告诉我,我就离开。”
……离开?
南白迷茫地睁大了眼睛。
他瘦了很多,脸颊清减,显得原本就不小的眼睛更大,看上去甚至有些突兀了。
欧尔盯着他,伸手从他手里抽出装着自己信息素小瓶子,南白下意识攥紧了,还是被抽走。alpha拿走他的瓶子,扬起手,玻璃瓶自上而下从空中落下。南白想立刻去抓,却仿佛被钉在了原地般一动也不能动,只眼睁睁地看着瓶子在地上四分五裂。浓郁的黑加仑的甜味霎时弥漫了整个房间,像是一场告别。
“不……”南白从喉咙里挤出一个字。
他感到绝望,整个人被恐慌笼罩了,没注意到欧尔上前一步侧身,为他挡住了四溅而来的玻璃碎片。
现在的alpha已经是半搂着他的姿势,嘴上却冷漠无情。
“我数到三,你再不说,我就走了。”
三。
欧尔的作态只能唬唬深陷在自己情绪中不能自拔的南白,omega被环在对方的臂弯里,却像是孤身一人深处雪地,克制不住地瑟瑟发抖。
二。
南白的眼里浮出水光,眼泪争先恐后地滚落,立刻沾湿了一整张脸。他抬手用力抓住了欧尔的衣摆,细瘦的手指紧紧蜷曲着,是一种坚决的姿态。
一。
>????“不……”
他颤抖着,张开口,哑声破碎地说:“不、不要离开我。”
欧尔低下头,和他对视,沉声发问。
“我为什么会离开你?”
“因为、因为……”南白凝望着他,眼泪从眼角滑落,难过得要死掉了,“你是我骗过来的。”
欧尔挑起眉头,不用他再追问什么,忍耐了足够久已经无法再压抑的南白一口气把心里累积发酵的恐惧全都说了出来。
“我,其实……其实小呆瓜就是我。”
“三年前你救了我之后,我在光网上找到你,以小呆瓜的身份和你相处……一开始认识的时候我说加错人了,编了一个被欺骗感情的狗血故事,都是、都是假的,为了让你留我下来。”
omega痛哭流涕,“我骗了你,我一直在骗你。我从三年前就开始骗你了!”
“我太坏了,对不起,我……”
南白在内疚,但占据他一颗心的最强烈的情绪还是深深的恐慌,担忧知道真相的欧尔离他而去。
因为这种原因和自己的omega折腾了这么长时间的欧尔:“……”
做人真的不能太贪。
“该说对不起的是我。”
欧尔压了压太阳穴,郑重地说,“对不起。”
他说了两次抱歉,但正哭得起劲的南白一声也没有听见。欧尔无奈,发愁地捧起自己omega湿漉漉的脸蛋,俯身和他面对面,鼻尖贴着鼻尖,低低叫了一句。
“南白。”
“看着我,宝贝,听我说。我知道了,我早就知道了,好吗?”
“我知道小呆瓜是你,我们第一晚的时候我就知道了。”
南白哭声渐渐止住了,他的脸被欧尔捧着,被迫和alpha四目相对。被宣泄的情绪淹没的大脑后知后觉地开始分析刚才听见的内容,他傻傻地“啊”了一下。
欧尔沉默地望着他。
半晌。
“啊!”南白终于彻底反应过来了,一下子好震惊,瞪圆了大大的眼睛。“你!——你知道?”
真真就是……
“你个呆瓜。”欧尔又叹一口气,重重把他的脑袋按进怀里。
“我其实已经说过很多遍,看来还是不够,以后每天都会和你说。”
“我爱你,我不走,我不会离开你。”
“永远不会。”
……
洗碗巾搓干净了,欧尔挂着背后的omega利落地把旁边冲过水的碗擦干。南白靠在他背上,随着alpha宽阔的后背左右移动,双手环在对方腹上扣得牢牢的,很黏人的样子。
把所有碗料理好,欧尔一扔洗碗巾,再洗一遍手,转过身回抱住南白落下一个吻。
南白张开双唇顺从地迎合,在接吻的间隙轻声说辛苦了。alpha的回答被湿润水声掩盖,隐约只能听见几个模糊的词。
什么晚上,等着,补偿……
“咿呀!咿——呀!”
客厅里喝饱奶的小南瓜又开始咿呀大叫,她的两位父亲还在厨房搂成一团。窗户外风和日丽,阳光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