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白侧躺着，脑袋枕着欧尔的胳膊，整个人窝在对方的臂弯里。他累坏了，呼吸声都变重，好像在睡梦中也很辛苦。但脸颊红扑扑的，嘴角也微微弯着，是透着满足的神情，好似得到了糖果的孩子。

欧尔搂着他睡了几个小时，醒来的时候正好是夜半时分。房间里更黑了一点，不过还有一盏南白点亮的床头灯，恰好可以照亮他的视野。

这种程度的体力消耗对欧尔来讲其实不算什么，他醒来后在这个夜里不仅没感觉到剧烈运动一个下午的疲倦，反而由内而外透出一股兴奋。如果不是南白还靠在他怀里睡得香，欧尔可能就要冲下楼狂奔他个几圈。

总是冷着脸的alpha脸上不自觉露出笑容，笑得好傻，凶悍的眉眼竟透出一股孩子气。他本来是一只手让南白枕着，自己平躺，此刻便小心翼翼地翻身侧躺，和对方面对面。

暖橘色的灯光下南白蜜色的皮肤不那么明显，只是透出很健康的色泽。他脸上的红晕退了一半，额头脖颈都不红了，红晕均匀地集中在两边的脸颊上，鼻尖也留了一点，看起来很可爱。

欧尔好像第一次认识他似的，仔仔细细盯着他看了半天，忍不住抬手去摸他。摸他的眉毛，闭着的眼睛，滑过挺直的鼻梁再落到脸颊，alpha的手指停在这里，屈起的指节贴在脸颊上感受到温暖，欧尔莫名地一动不动了。

他这样取暖似的用手指挨了南白一会儿，鬼使神差地戳了一下，然后就感觉到……非常非常的柔软。

比屁股还软，像云一样。欧尔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着，忍不住动手捏起南白睡红红的脸来，他捏得不亦乐乎，完全忘了睡着的omega的感受，连对方的眉头在睡梦中皱起来了都不知道。直到被捏的人哼哼两声，欧尔被一巴掌甩在脸上，omega从怀里滚了出去，他才消停了。

alpha抬手蹭了一下脸上的红印，没什么不高兴的感觉，心里头那股喜欢的劲儿反而更甚。他把自己的omega捞了回来——事实上，浑身带着两个人信息素味道的欧尔只是朝那边一伸手，南白就自动自发地重新滚了进来，乖乖被抱住了。

他这样听话，光溜溜地压在身上，让欧尔感觉到和他相触的地方都是一片软绵绵的。之前的感官全沉浸在情.热里，现在静静贴着才明白过来这是一种怎样奇妙的体验。欧尔的手指蜷缩，克制了半晌，最后还是没忍住朝南白身上捏了两下，在对方被惊扰好眠之前收回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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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他亲了亲南白的脑袋，抬头，停了会儿又低下去吻了南白的脸颊一下。还觉得不够似的，抿了抿唇，只能按住眉心转移视线，不再盯着南白看了。

欧尔的终端还戴在手上，他点开了南白的窗口翻了翻两个人的聊天，把两个人的聊天记录全看过一遍后心里的高兴几乎压不住。这么回头一看，他和南白根本就是情侣聊天嘛！

他早喜欢我了。alpha忽然颇为自得，欧尔很早开始一心扑在军队上，他天生高傲，底气是他日复一日无休止的锻炼和贯彻自己目标的毅力。他的确是同年龄段最拔尖的那部分alpha，但欧尔却是第一次从学业以外的领域体会到这样的得意，让他根本克制不住笑容。

南白三年前就喜欢他了！

可给他牛.逼坏了。

南白还没睡醒，欧尔憋着没再去闹对方，在联系人列表里翻来翻去眼睛就盯在了小呆瓜的头像上。

他和南白熟悉起来之后很久没和小呆瓜聊天了，奇怪的是小呆瓜也没有主动来找他。小呆瓜毕竟是不同的，欧尔看着和对方的窗口心里难得有了觉得抱歉的情绪，甚至让他压下了点要倾诉心中兴奋的迫切，很老实地发了一句。

“在吗？”

然而再一看时间，凌晨一点半，皇城的巡逻队都休息了。

他不欲再打扰对方，正想明天再找小呆瓜聊天，枕边却忽然一亮。欧尔余光扫到，下意识转头看了一眼，是南白的终端亮了。

欧尔略感意外，但没多想。终端的亮度很快暗下，欧尔收回视线在弹出的光屏上打下一句“晚安”发送，退出和小呆瓜的聊天窗口时枕边南白的终端却又是一亮。

这一回欧尔的动作顿住了，在疑惑中一种奇异的直觉精准地指向了一个可能的结果。他沉默片刻，拿过终端抬起南白的手让他的指尖和终端屏幕相触，生物信息系统自动识别，光屏弹出，欧尔刚刚发出去的两条信息清清楚楚地显示在界面上。

小呆瓜加他好友的时候……也是三年前。

欧尔的心情蓦然复杂，他关闭了终端，把它放回原处，将南白的手也重新盖进被子里。他抱着南白，脑袋一时间有些混乱，小呆瓜透过终端略有失真的声音和南白的声音在他的左右耳回响、交叠，他脑中迅速掠过一幕幕他和小呆瓜的聊天，他们互相陪伴的日日夜夜。怀中南白的体温传递到他身上，这一切最终定格在——海茵，冷清的林荫道，树叶温柔地沙沙作响。

走在前面的omega一身兰花的香气，用相似的声音哼着歌。他匆匆跑过去，抬手搭上对方的肩，喊他小呆瓜，转过来却是南白的脸。

欧尔闭上眼睛，脑中小呆瓜的形象和南白的模样彻底重叠，他分不清情绪地叹了口气，用力地把怀里呼呼大睡的omega抓出来。

他看着对方的睡脸，动作不自觉放柔了，脸上的神情逐渐变得无奈，目光却很温存。

欧尔抬手摩挲着对方细嫩的脸颊，在南白毫无所觉又全然信赖的姿态下带着点宠爱的，又相当气不过地屈指弹了下对方的脑门，笑骂。

“……真是个呆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