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节课我给你们留了作业,现在把你们的成果拿出来。”
教室里的o纷纷动手,从身边的小包包里把千利休下发的小茶叶罐子拿出来。
法安和希维尔也拿出了罐子放在小木桌子上打开,罐子里的茶叶和他们刚拿到它时没有一点儿变化。
但接着,法安就继续从包里掏出了一个空的大瓶子,希维尔兄妹与他一样,将罐子里的茶叶都倒了进去,然后灌进随身携带的保温杯里的热水。
热水冲下的瞬间杯子里就漫出一阵茶香,两种轻重不同的茶叶沉沉浮浮着,很快就分开了两层。
不仅是他们,许多o想出了同样的方法,茶叶的香气很快蔓延了整个教室。
还有些o的桌子上放着已经分好类的两种茶叶,千利休检查了几个,点点头。她在大教室里晃了一圈,令人有些意外的是,安格利亚面前也摆着整整齐齐的两份茶叶。
千利休回到讲台,看了面朝着自己脊背挺得笔直的安格利亚一眼,点了他的名字。
“大家作业都完成的不错,安格利亚,你来说说你是用什么方法完成的?”
“我可没有投机取巧。”
安格利亚被点到名,立刻昂起脑袋。
他毕竟和从小接触这些的法安他们不同,脑子没转过弯来,用的是最老老实实的方法,用手把两种形状不同的茶叶一点点分开的。
“我每天处理一点,也用不了多久。”安格利亚矜持道,“只要有耐心和细心就行了。”
千利休听了他的话,不置可否地点点头,没发表什么评价,让他坐下了。随后,又点了另外一个o,问他是怎么做完作业的。
那个o长得白白净净,站起来的时候似乎看了安格利亚一眼,想了想才说。
“我用了比较偷懒的方法。”
他从包包里摸出了太阳能小风扇,把桌上的两份茶叶重新混在一起。然后和同桌配合着将罐头里的茶叶从半空慢慢撒下,风扇呼呼一吹,轻质地的那份茶叶就被吹到了后面。重的茶叶继续落下,桌上很快泾渭分明地积起了两小滩。
“很好。”
千利休让他坐下,简略地点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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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任何工作都不排斥勤劳与耐心,但我更希望你们能去深入的了解手上的茶叶,避开不必要的弯路。”
她没有就这个话题再深入,很快把话题转到了今天需要学习的知识点上。安格利亚却涨红了脸,差点站起来立刻离开这间教室。
不得不说,千利休用一杯茶给他留下的教训太深刻,让他别别扭扭地对茶艺起了兴趣,甚至回去很认真地完成了作业。
这份作业并没有他刚刚回答时逞强说的那么轻松,就在昨天晚上,他还在趴在桌子上一点点去分辨这两种外形只有细微差别的小东西。
他第一次这样认真地去做一件事,弄的双手手指发红,两眼发酸,好几次从酸涩的眼眶中挤出了眼泪。
但终于把两种茶叶分开,他心里是高兴的,自豪感从心里膨胀开来,让他在千利休面前挺直了脊背。
一开始说要检查作业的时候,他也看见了法安他们的做法,在恍然大悟想着“居然还可以这样”的同时,不免有点酸溜溜的不甘心,还有一丝不愿意承认的惭愧。
他不安地四处转头,看见还有其他许多o都和自己一样把茶叶分好才带来后这份惭愧立刻消散了,觉得他们果然是投机取巧!
而现在那个o的回答无异于朝他脸上打了一个响亮的巴掌,安格利亚硬撑着坐在教室里,感觉所有o都在瞥他,偷偷在心里看他笑话。
已经消退的那一点点惭愧复苏,几乎是翻了个倍。为了摆脱这种感觉,他只能习惯性的拼命把错误都往外推,怪罪到这些坏o身上。
可这件事又有什么好怪罪别人的呢?
安格利亚心里的情绪翻搅,课上千利休的话一点儿也没听进去。他死死咬着牙,努力维持着脸上高傲的表情,眼眶却不自觉地有些红了。
两个保镖a第一时间发现了自家少爷的情绪波动,却束手无措。老实说安格利亚没有立刻走人就很让他们吃惊了,他们都已经做好了按下暴走的小少爷的准备。
漫长的茶艺课终于过去,安格利亚咬牙在教室里坐了一上午,刚开始那阵激烈的羞愤过去之后好歹听进去了后半节课。但千利休夫人一走出教室,o们站起来开始收拾东西——活动中不可避免的有视线落到他那个方向,从课堂氛围里脱离出来,安格利亚那比纸薄,又比刀更利的自尊心霎时受到了打击,被“嘲讽”的屈辱感迅速卷土重来。
他没管桌上的茶叶,把位置上的包丢给保镖,摆着恶狠狠的表情就往外冲。
好多o在教室里被他撞到,不满的抱怨。于是这些话又被当成能刺伤他自尊心的东西,让安格利亚头也不回地跑出了教室。
法安在他的必经之路上,很有先见之明地让出了位置。他没有去拦安格利亚,在莉莉安拧起眉头打算开口的时候按住了她的手臂。
“不用理他。”法安看了一眼安格利亚的背影,“让他一个人冷静冷静吧。”
“不知道他在计较什么,莫名其妙!”
莉莉安撇了撇嘴,她甚至没有把安格利亚的反常和课上的发言联系在一起,只以为对方又抽风了。
希维尔微笑着摸摸她头,温和地说:“你小时候也这样。”
“没写作业被家庭教师在晚餐时间直接告诉母父的时候,当着一桌客人的面。”
莉莉安愣了一下,这才缓慢地反应过来。半晌,她眨了眨眼,感慨道。
“这完全就是小孩子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