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民陆续地走开，孩子们却不肯离去，一个扎两条辫子的小胖妞站在林昕身边，仰着头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鼓起肉嘟嘟的腮帮子问：“哥哥，你就是元帅夫人吗？”

林昕低头望着五六岁的小胖妞，温和地道：“你好。”

小胖妞咬着手指头，仔细地打量林昕，半晌，她小大人般地叹气：“好吧，哥哥长得这么漂亮，我就不计较你抢走元帅哥哥了。”

林昕：？

李曜轻笑，解释道：“她是孙建隆的妹妹。”

小胖妞拍拍胸脯自我介绍：“漂亮哥哥，我叫孙思淇，小名淇淇。”

“你好，淇淇。”林昕从空间戒指里拿出一盒小饼干和糖果，弯腰递给小胖妞，“送你。”

这是出门前，梅琳交他，带来送牧民的小朋友们。

果然，小胖妞看到盒子，眼睛都亮了，一把抱住，甜甜地笑：“谢谢漂亮哥哥。”

转身朝其他小朋友跑去，一起分享小饼干和糖果。小朋友欢呼，非常有秩序地排队。

林昕轻吁了口气。

李曜揽住他的肩膀，低头贴在他耳边轻语：“一个孩子寂寞，多几个孩子热闹。”

他意有所指，林昕顿时听明白了，耳朵烫得发红，小声地说：“一个够呛了。”

宝宝还在人造子宫里都得每天陪他玩，等出生后不知会如何粘人。最近他哥买了很多育儿书籍，他看了几本，越看越感到养娃是个艰巨的任务。尤其是刚出生的婴儿，非常脆弱，必须要很细致地照顾。

他已经开始紧张了。

李曜的拇指细细地磨着少年光滑白皙的后颈，笑道：“逗你。”

一个孩子都分走伴侣大半的注意力，多生几个，他的地位只怕会一落千丈。

“堂哥、嫂子，快过来吃烤肉！”前方烤架旁，李郁手里捏着羊肉串，朝他们挥舞，公主正拿着一把匕首，学孙建隆的架式，卖力地割着羊腿上的肉。

李曜和林昕不紧不慢地走过去，在空出的两张椅子上坐下，孙建隆立即给他们递割肉用的匕首。

“元帅，夫人，敞开肚子随便吃。”他道。

“那我们就不客气了。”李曜拿起匕首，利落地割下一小块肉，用两根干净的竹签插住，往桌子上的佐料盘里沾了沾孜然和辣粉，送到林昕面前。“吃吃看。”

林昕就着他的手，吹了吹，张嘴咬住烤肉。

外酥里嫩，肉质鲜美，不腻不膻，人间美味。

少年吃得津津有味，李曜投喂得愉快，连割几片肉下来，串成一串，你一口，我一口，两人吃得好不欢乐。

其他人被他们喂了一嘴狗粮，默默地低头猛啃。

一个女牧民端着一盆煮好的奶茶，放到桌上，一边盛进碗里，一边道：“尝尝我们草原独特的奶茶，绝对纯正。”

草原奶茶浓郁、香纯、微咸，喝进嘴里有一种丝般的柔滑感。

林昕饮了一小碗，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唇，道：“好喝。”

女牧民听到称赞，露出纯朴的笑容。

即使移民到外星系，草原牧民仍保持着地球的传统。他们喝烈酒，吃烤肉，弹马头琴，载歌载舞。

李郁吃得一嘴油，被孙建隆拖去和牧民一起跳舞，孟琳饮了酒，有些上头，不顾身上的蕾丝裙，找小朋友们玩游戏，夏钧亦步亦趋地跟着，怕她跌倒。

林昕和李曜坐在一处花丛中，欣赏李郁滑稽的舞姿。

“开心吗？”李曜侧首问。

“嗯。”林昕挨着他坐，注意力放在挤进人群里蹦哒的小胖妞身上。

小胖妞为了跟上大人的脚步，卖力地扭动屁股，无奈人小腿短，搭不上节奏，不小心被李郁挤了，摔到在地，李郁吓得手足无措，小胖妞放声大哭，嗓门洪亮。

之前送奶茶的女牧民抱起她，拍拍小胖妞身上的草屑，哄了几句，亲亲她的小脸蛋，李郁蹲着不断道歉，扮了个鬼脸，小胖妞方破涕为笑。

“是她妈妈。”李曜指着女牧民道，“这片区域也归她管。”

林昕看着小胖妞在女牧民怀里撒娇，轻语：“真好。”

记忆里，养母也曾这样抱过他，后来被华东学院附属小学录取，养母只关心他的成绩了。以前自己不懂，为什么父母的疼爱是建立在他的成绩之上，当他无法达到期望时，立即被无情地抛弃了。

现在终于明白了。

他不是他们的亲生孩子。

然而，想到自己的亲生母亲，他又有些迷茫。她到底去哪了？为什么那么放心地把他交给韩夫人？

李曜见少年发呆，握住他的手，轻轻地捏了捏道：“我收到青龙共和国钱首长的信息。”

“什么？”林昕回神，专注地望着男人。

“你的亲生父母，都还活着。”李曜温柔地回视。

“真……真的吗？”林昕不敢置信地喃喃，“什么时候收到的消息。”

“早上六点，你在浴室洗澡时，钱首长给我发了邮件。”李曜道。

之所以没有马上告诉少年，是因为他父母的情况有些特殊，怕少年知道真相，会难过，但终究瞒不了，他才会带少年来草原散散心，再趁机提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