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敬说完这番话后,便慢吞吞地离开了此地,老者则独自在此站了半晌,而后轻蔑一笑,一边向石台上走一边道:“若不是因为整个云家数你云敬心性耿直,最好哄骗,只怕你现在也同你父兄一样了。”
老者言罢,从袖口中取出一把匕.首,此时的论剑台石台上躺着两个死人,他们本是听了云二公子的话要来此地与他切磋练剑的,怎料最后会被下了死手,死在云敬剑下,倒在论剑台之上。老者慢吞吞地翻过其中一人,熟练地剖开其皮肉,至其胸腹的位置上用刀锋一划,便取了个血淋淋的暗色物什放入了早已备好的小银瓶中,老者管这东西叫绿珠,他将这装着绿珠的银瓶小心封好,叹了句:“好东西啊。”
再说云敬自论剑台回来后,转到自己屋中抱着个铜盆吐了个昏天黑地,而后又爬着躲进屋里的一个幽暗角落,死咬住自己的衣角,极为压抑地哭泣着,他的脑海里还是刚刚论剑台上一剑割了剑阁弟子喉咙的情形。
老者前些日子和他说,绿珠是让人起死回生的药引,万万不可或缺,云敬思来想去煎熬良久,却还是做出了这番举动,他迫切想让自己的父兄恢复如常,可残杀弟子之事,也足够他自此悔恨终生的。
云敬如此想着,愈发感到恍惚与脱力,要知在剑阁与外界断了联系的日子里,华山变故频仍,老掌门和新任掌门云眠相继殒命,原本悠哉做他的云家二少爷的云敬变成了剑阁的生死之关,这突如其来的担子亦压得他难以喘气。云敬靠在墙上,手已握不住剑,墨色长剑滚落在地,发出咣当一声,云敬只觉眼前愈来愈暗,最后坠到黑暗中去了。
顾希文不晓得自己的冤家近来竟过得如此水深火热,毕竟位于昆仑之巅的逍遥居也算是个隐世而居的好去处。习惯于两耳不闻江湖事的延华正在生火炒着核桃,黎约罢工后,这些核桃可都是他一个一个捏出来的,捏得他直到现在手还在疼。
延华抖着手腕,继续向灶里添着柴火,火逐渐烧得旺了起来,灶里泛着暖洋洋的橘红色,火舌舔着灶膛发出一阵呼呼的声音。门外头的院子里,黎约和顾希文也不知道在闹什么,跑来跑去的一刻也不消停,延华懒得多管,拈了个生的核桃仁扔在嘴里嚼着,漫不经心地瞧着灶内火苗,发觉火苗逐渐变小后竟又忽地变大。
嚼着核桃的延华拢了拢衣服,心道:这是秋日快来了?昆仑山近段日子怎么阴气有些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