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凝霏不相信这种事阎辟勍会不知道,这人有本事查出这么多事,手上自然有很多人脉,再不济让竺天骁帮忙转达,最多是被他讹一笔,但话一定会带到。这会儿他们一群人已经到戎城几天,总不能为了帮他这个忙,再重新跑一次京城吧?虽然他一个人辛苦一趟,来回也不用花太长时间,可在不确定对方是谁、目的为何的情况下,多一个照应总是好的。
帮手这种存在肯定是越强越好,在他认识的人里高手的数量其实不少,但要说到愿意陪他一起去的,大概也就乔家兄弟、爱管闲事的薛缈,以及真本事为谜的阎辟勍。那三个就不用多说了,这会儿一个比一个忙,不管找谁只怕都是一样的结果,至于眼前这个人,以他现在的身份也不方便到处跑,何况还主动提出找他帮忙,肯定也要排除在外了。
“其实发生遇刺的地方离这边不远,骑马的话大概也就一两天路程。当时我看情况不对,冲过去想跟对方交手,没想到为首的一挥手,所有人即刻收手走了个干净,他们的动作非常利落,怎么看都不像是普通的山贼。要不是顾忌在场有很多伤员,我肯定马上就追过去了,不说抓到那个首领,应该也能留下随便哪个手下,多少也算是个人证。”
这件事也算他心里的一根刺了。事后他一直在思考,要是自己可以动作再快点,那个大官是否就不会死了,他是否就不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然而人死终究无法复生,不管他此刻想了多少,都跟马后炮差不多了多少。他能做也应该做的,是尽可能牢记他所看见的一切,然后等有时间了亲自去查个清楚,亦或者是让值得信赖的人代替自己抓住那些人。
“不管在江湖上混了多久,我都无法面对杀人这种事,更别说是发生自己面前,而自己对此还无能为力。”方凝霏明白他的感受。自己动手致人于死地,会有种双手沾血洗不干净的错觉,虽然难受却会在时间流逝中一点点麻木。但轮到看着别人死,自己又救不了的情况,那种内疚既是让自己变强的动力,也会跟枷锁一样变得越来越重。
这个世上不存在完全解开枷锁的方法,但如果可以找到制造那一幕的人,经由自己的手让他付出代价,多少还是可以缓和心里这种疼痛。看样子,于情于理他都不能拒绝这个请求了。“你画个地图给我吧,哪里遇袭、哪里撤退、对方又停留了多久,趁着这两天他们都在忙,我帮你把这件事处理了,当然你也得跟我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