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连已经无法开口辩解什么,萧明玥被抬回去就病得神志不清,内务府只好派人来问萧明暄的话。
顺妃一系开始铆足了劲儿贼喊捉贼,先是有人说看见萧明暄光天化日之下把人掳走,又是他气急败坏地跑到皇帝面前要求留下这个伴读。
萧明暄宫里的人也反了水,供出萧明暄趁人之危强逼连子琛就范,后者不堪受辱逃出去向旧主求援,结果被截杀在半路上。
宸妃自然要跳出来护犊子,由于萧明暄刚在众目睽睽之下把他哥打得不成人样,她也不很敢把火烧到萧明玥头上,只将矛头对准连子琛,指责他狐颜媚态挑拨离间,勾引不成才投水自尽,连家可恨,其罪当诛。
顺妃看着儿子青肿变形的脸,恨得咬牙切齿,直言萧明暄从皇帝书房出来到小连的尸体被萧明玥发现,中间一个多时辰的空档他不知所踪,去干了什么你们母子心知肚明。
两宫正闹得不可开交,萧明暄竟然认了罪。
他说自己强留不成,在御花园与连子琛起了争执,激愤之下失手将他推入水中,天寒地冻,滴水成冰,小连又不识水性,几个浮沉就没了气息。
之后为了脱罪,假意到处寻人,直到萧明玥赶到御花园发现尸体,他才重返现场动手殴兄,来了一场恶人先告状。
向来心高气傲、眼里不揉沙子的萧明暄默默地吃下这个闷亏。
他不能让小连没了性命再丢了名声,甚至祸延全家。
小连已经够可悲了,无辜无助如同羔羊一般,到死都没得到一点垂怜,至少自己可以帮他挡一挡那些劈头盖脸泼过来的污水。
比草菅人命更让皇帝愤怒的是他儿子竟然为区区一个伴读与兄长结怨,当下赏了一顿板子,还命人狠狠地打,务必把这混小子扳回正道上来。
一顿板子打散了兄弟之情,也打伤了父子之情,有好一阵子,萧明暄都像负伤的小狼崽子一样暴戾而凶狠,对诸人诸事都充满了敌意。
幸而宸妃悉心关爱,居中协调,慢慢才缓解了父子间的僵局。
但是兄弟之间,却再也回不到往昔了。
“卑怯无德,不仁不义。”他搂紧夏云泽的腰,把脸埋在他胸前,瓮声瓮气地给他哥下了结语。
夏云泽听得心神震荡,暗叹皇宫果然是个吃人的地方。
他伸手轻拍萧明暄的肩背,铁塔般的壮汉像受尽委屈的小孩子一样缩成一团,让人心生怜惜,也舍不得推开他了。
“宫里的人也是思路广……你们都那么小……”他仰天长叹,亏得自己先前脑补了一百多集冲冠一怒为红颜、波澜壮阔三角恋,初恋白月光的气味顶风飘出十里地……没想到小连是个男的不说,仨人年龄加起来都不到三十岁,毛都没长出来呢,至于传得那么桃色和下作吗?
还勾引皇子……拿啥勾引?萌吗?
萧明暄抬头瞥了他一眼,又把脸埋回他的飞机场,说:“父皇娶顺妃的时候,也才十二岁罢了。”
卧槽!人家十二岁就老婆孩子热炕头了,老子前世痴活二十四年带初字的东西都没送出去呢!
……好吧现在送出去了一部分,剩下一部分还是让他自己留着压箱底吧。
“那你跟你哥怎么结亲这么晚?”他勾起萧明暄的下巴,看向他的灵魂之窗。
“我哥身子弱,草原上的姑娘都知道他只可远观不可赏玩。”对方换了个姿势继续在他身上腻歪,语气总算没那么丧了,“我臭名远扬,没人敢把宝贝女儿嫁给我,只求小皇嫂发发慈悲,怜惜臣弟孤枕难眠吧。”
夏云泽面无表情地推开他的大头,呵呵两声。
让老子舍身饲色狼,你想都不要想。
至于他忆及的往事,夏云泽怜之叹之却又满腹疑惑。
倒不是怀疑萧明暄所言真伪,只是一切都太过恰到好处,犹如一只看不见的手安排着一场场聚散离合,最终把局势推到不可挽回的境地。
经历过无数宫斗剧洗礼的夏云泽直觉事情没有这么简单,有机会也应该听听太子的述言。
萧明玥或许无德,但不至于这么无脑,何况以他向来迂回委婉的作派,就算杀人,也不该自己动手。
两人相对无言,拥在一起,只有心跳声彼此呼应,享受这深夜无人之时的温存与静谧。
四更已过,五更未至,谁也未见睡意,各有各的心事。
他正琢磨怎么去套话,萧明暄突然坐直身体,手指轻触唇瓣,轻声说:“你听。”
夏云泽屏息凝神,然后脸颊泛红,心中暗骂一句法克鱿。
侧殿那边又有动静了。
这他妈是睡醒之后再来一发吗?不愧是太子背后的大佬,腰好腿好肾更好。
他真是史上最惨的健身教练,为这个不争气的学员操碎了心。
谁叫人家硕果仅存呢?招不到学员怨我喽!
“厉害厉害,不服不行。”他由衷地赞叹,“啧啧”了两声瞪向小叔子,那眼神明明白白地问:姑娘们眼中只可远观的小仙男正被一个壮汉赏玩,你当弟弟的管不管吧?
萧明暄当然不管,不仅不管还要借机生事。
他搂住夏云泽的细腰,涎着脸凑上来,低声说:“我也很厉害的,小皇嫂来品品?”
品你个头!夏云泽炸了毛,把肌肉男一脚踹开,誓死保节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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