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想着,他就问了出来:“你师兄怎么说?”
“师兄不许我提解除婚约的事,他说他自有安排,还拿话堵我。唉,你知道我嘴笨,师兄不想让我开口,我就一句话都插不进去。”元岳委屈极了。
“解除婚约这样大的事,当然要从长计较。”祝弃已经维持不了严肃的态度,语气不知何时已经放软了下来,“我知道你的心意,你也知道我的。这样就够了,不用在乎旁的人和事。”
“那怎么可以。”元岳睁大了眼睛,“你原先明明很在意的!”
“我……”祝弃想说今时不同往日,想说自己其实也不怎么在意,想说他可以继续留着这个婚约……但该死的,这些话竟全都哽在喉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最后,他只是笑笑:“然后呢?”
“然后,我就使了个小法术。”元岳就等他这样问,顿时一脸恶作剧得逞的得意,眉飞色舞道,“师兄说了那么多话,口很快就干了。我就让他被茶水呛了一下,趁他咳嗽的时候,把事情跟祝伯伯说了!”
“……啊?”祝弃呆呆地张大了嘴巴。
那个纪观其……那个看起来高深莫测、气度惊人的纪观其,就这样被如此幼稚的一招搞定了?!
“那祝——他怎么回你的?”
“哦,祝伯伯不太愿意,还挺生气的。”元岳回忆道,“我再三解释我有了喜欢的人,但他还是觉得我看不上他的女儿,除非我尽快与祝语霖结婚,不然他就不放过我。”
祝弃吞了一口口水,紧张地问:“那你怎么说的?”
“当然是拒绝了,我还没到法定的结婚年龄,怎么可以做违反法律的事呢?”元岳回答得正气凛然,“我以后可是要跟你结婚的!”
祝弃捂住了脸:“按照法律,咱俩也不能结婚啊。”
“总有法律允许的地方。”元岳一脸不以为意,充分演绎着何为双重标准。
“我明白了。”祝弃点着头,“难怪人家连饭都不留你,你最后是让人家给赶出来了吧?”
“怎么能说是赶呢?我说完这番话后,师兄已经不再咳嗽了,只是脸色变得又青又白——我之前跟你说过的,我师兄身体不好——看他这样子,我自然是赶紧告辞,想带他去医院看一看。结果,刚出了祝家,师兄就说不想看到我,还说我在他眼前晃悠,会让他折寿。为了他的健康考虑,我把他托付给纪泽,然后自己打车回来了。”元岳说,“刚才我打电话问了纪泽,他说师兄已经好了,不用去医院。”
“你真是……”祝弃又想笑,又想哭,种种情绪涌上心头,最后化为一声叹息,“呆子。你得罪了祝先生,又气坏了师兄,到底图什么。”
“我要解除婚约。”元岳说。
“这事明明可以慢慢来。”
“不能慢慢来。”元岳认真地看着祝弃,“你会难过。”
祝弃一怔,想到了什么:“难道……”
“我原先不觉得这有什么,但那一次,你哭了。”元岳闷闷道,“会让你难过的事情,我一件也不想做。”
——正是那一次,两人道明心意,祝弃知道了元岳的寿命只剩下五年,却确定了自己将挚爱一生的对象。
“呆子,笨蛋,傻瓜……”
“为什么骂我?”元岳茫然地看着祝弃,马上又变得有些慌乱,“你怎么又要哭了?我做错什么了吗?”
“你才哭了!”祝弃睁大一双微微泛红的眼睛,目光潋滟间风情无限。元岳一时间看得痴了,情不自禁俯身去吻他的双唇。
唇齿交缠间,祝弃呢喃地说着什么,像是在倾诉爱语,又像是不舍别离。元岳极尽温柔与热情,却依然觉得不够。
“祝弃……”他低低唤着,却迟迟没有下一步动作。
“怎么,不会?”祝弃一挑眉毛,略带挑衅。
“我怕弄疼你。”
“我不怕疼。”祝弃看到元岳隐忍的坚决,微微一笑,低声笑道,“除了……还有很多种,让我们都快乐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