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起身把衣服扣好,说了一句:“打火机借我了。”
“随你。”于浩怀回。
他头也不回的把门关上了。
病房里只剩下四人。
“对不起,我......我实在是做不到。”女孩的声音细若蚊鸣,“有时候我会想,如果我可以更强大的话,或者我是个男人,是不是就可以面对一切......”
“你别这么说。”苗放高亢的嗓音显得有点激动,“你已经很好了,真的,很多男孩都做不到你这样。”
“你很勇敢了。”
叶嘉雯苦笑着,瞥了眼窗口站得跟雕塑一样的高个儿青年,好奇他心里是怎么想的,依他对朗哥之前的态度,应该很不放心他一个人走才对。
苗放说:“等等,这屋里怎么有怪声,像蛇吐信子似的。”
叶嘉雯一听“蛇”这个字就毛了。
于浩怀躺在床上,看着窗口方向说:“别吵了,某人现在好像很不爽。”
被代称“某人”的周雪荣似乎在压抑情绪,他全身绷紧才能保证自己不会颤抖,可即便如此,那好似蛇吐信的吸气声还是从他唇角溢出来,并且频率越来越快。
黑暗完美隐藏了他几近抽搐面部肌肉,于浩怀终于意识到不对劲,问了一句:“喂,你没事吧?”
周雪荣拎起了斧头,带着黑暗都包裹不住的杀气,走向了门口。
徐明朗刚走两步,身后就响起了那种空拍很长的脚步声,他知道那是周雪荣,心里还是暗喜的。
可没想周雪荣经绕到他面前,一把抢过了手电,硬是攥着他手腕往前走了能有十米,然后一把将徐明朗按在病房的门上。
徐明朗感觉自己要被撞出脑震荡了,一个脏字被他硬生生堵在喉咙口。
没想到周雪荣却先说话了,他一贯清澈平稳的嗓音此时像被谁攥着似的,痛苦而沙哑,像是在压抑极大的痛苦。
“为什么不问我,问问我是不是愿意和你去?”
“你是不是很喜欢看我为你担心,嗯?你知道我不会丢下你对吗?所以你可以忽略我,一次又一次。”
徐明朗被周雪荣突如其来的自我情绪弄得一头雾水,他甚至完全体会不到周雪荣说这番话的意图和目的,前言不搭后语,弄得好像劣质国产偶像剧台词。
于是他理所应当的推开了对方,说:“你搞什么飞机?怎么跟变了个人似的?”
他看不清周雪荣泫然欲泪的脸,却能听出对方声音里的痛苦,那个声音在说:“我也不想的……我已经很努力了……”
一句语境不明的话,却能让徐明朗感同身受。持续的高压,任谁都会崩溃的……
他拍了拍周雪荣的肩膀,语气很有耐心:“你到底怎么了?”他想到脖子上的褐色伤疤,试探问,“是不是和你脖子上的伤有关。”
周雪荣把下巴靠在徐明朗的脖子窝那里,用一个接近拥抱的姿势,摇了摇头。
“那是为什么呢?”他感觉自己正在哄小孩。
“因为哥。”
“因为我?”
“因为哥太无情了,你的心里有好多人......”
徐明朗愣住了,老实说面对这种像告白一样的话,他没办法像之前那样当做玩笑,糊弄过去,毕竟对方是愿意为了他付出生命的人。他浑身僵硬,不知道作何反应,呆呆地等着下一句。
可是周雪荣却挺直了腰板,没有下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