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茂盛的树,不像是栽种了两三年,倒像是栽了二三十年。那种纤细的树,就像是一根插在地里的树枝子,还没一根烟粗。粗的树一个个膀大腰圆的,细的树恨不得被一根小拇手指头生生拗断。
这种两极分化的现象在最初他见到的时候就注意到了,却只以为是校长在原来的基础上新栽的。可现在一看,却总觉得哪儿怪怪的。
昨晚他看见的也说明了,这些树一直在这里,不曾移动,也不曾新栽。
种内斗争吗这是?
“那树怎么了?”关毅感觉他脚步慢下来,还有往旁边走的倾向,问道。
“像不像胖瘦头陀?”丁睦抬起另一只手往那边指。
“像,像极了。”关毅的语气一听就很敷衍,“咱们今天可不是来看树的,今天咱们得先去孩子的宿舍瞅一瞅,这会儿他们还没下课,趁着这时候看最省心。”
他顿了顿,又低声说道:“重点看看那个住单间儿的小孩儿的房间。”
丁睦把关毅的手抓紧了些,下意识晃了晃,说:“知道了。”
两人又突然都不开腔了。
从教职工宿舍到那些孩子的宿舍有一段路,并不全是树,也有一些被踏出来的土路和杂草丛生的野地,配着那些低矮的房子,看着很有年代气息,甚至让丁睦产生了他和关毅在地头散步的错觉。
这种俩俩都不开腔又没人会感觉到尴尬的状态是最令人舒适的,有时候两人之间这种气氛,会被称之为“爱情”。
只是现在这两个人并不知道这种东西的实际存在,只是一门心思地走,一个窃喜于对方没有拒绝和自己牵手,一个满足于对方似乎没有察觉到已经牵了很久。
大脑分泌的多巴胺会告诉你和谁在一起的时候最快乐,而这种东西会让你对时间的感受变得不太明显,因此,有时你会觉得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很快,两个人就到了孩子们的宿舍。
这个老旧而干净的旧厂房。
一到附近,他们就感觉这个建筑正在散发一种令人不快的气息。
好像灵魂被灼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