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很大,强人很多,唐敌不过的也很多,可恰恰很凑巧,此次唐若执意要杀夏侯,那么他就会碰到一个他打不过的。可这些,姜明不会对唐小棠说,而唐也不会说。
有些话点到即可,并不需要说明,唐小棠在思考,但唐已然听懂了。他转移目光,看向了远处那名少年,数息过后,他用似乎只能自己听到的声音认真说道:“夏侯的命,是我的。”
这句低语,不是立誓却又胜过立誓,它代表了一名来自不可知之地天下行走的意志,决心,以及背后那深渊似海的仇恨。
对于唐的决定,姜明不想干涉,也不想阻止。他把目光投向了远方的大明湖,微风吹拂下,水波轻澜,他注视着那汪湖水,低声呓语道:“夏侯,莲生,真是一对有趣的师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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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天弃山某处崖峰。
姜明盘坐在崖峰上,他的目光掠过身前的幽深峡谷,投放到对面崖峰上的一名道士身上。
那名道士身着月白色单薄轻衫,身背无鞘的单薄木剑,乌黑头发梳成的道髻间,插着根很是寻常的乌黑木,却似青松般不可动摇。
一道寒风自峡谷间吹起,那名道士的衣袂自然摆动,而后缓缓张口说道:“初次会面,先生果然如传闻中的那般,暮气的年轻。”
姜明微笑着说:“骄傲的叶苏,似乎也不是那么的骄傲。”
叶苏平静的说道:“在先生这位前辈面前,该有的礼…不可废。”
“你和叶红鱼是兄妹,我也很早就关注过你,但你却比她更具有智慧。”姜明看着叶苏,露出一个微笑,“你的道不在道门内,不在西陵,也不在知守观,继续待下去着实可惜,你应该出去寻找自己真正的道,自己的知守。”
叶苏很是平静,他看着姜明自然而然的说道:“先生很精擅卜算推演之术吗?”
姜明认真的说:“道门中人,敬天畏地,故不敢说精擅,但还是略懂一二。”
“先生既然敬天畏地,又懂卜算推演,那就明白,值此千年永夜将至之期,个人的荣辱,生死,前路,都不再那么重要。”叶苏看着崖峰对面的姜明,平静的说:“那么我叶苏的前路也不那么重要。”
姜明沉默了片刻,然后说道:“你怎知你的前路无关乎永夜,无关乎道门安危,无关乎人间存亡呢?”
叶苏沉默了片刻后,认真的说道:“我信道,入道,继而悟道破死关,明白人力时穷,人身渺小,所以我不觉得我那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