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游鱼浅浅笑着,从头到尾都带着几分坚硬,却口风一转:“何况,他已经辜负我一次了,难道还要辜负我妹妹?他若退婚,我妹妹该何去何从?”
下聘交换文书,拟定婚期后,女子已经是夫家半个人了,这么一退,叫女方何以自容?
尤其换婚的人选,还是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一家子,甚为亲密的两姐妹。
施言墨心头一叹,倒是他考虑不周了,听她这么一说,这门婚事还真不能再更改了。
无论是施家,还是宋家,都丢不起这个脸。
沉吟少许,拂袖道:“夜已深了,本侯回去了。”
“等等。”宋游鱼拽住他胳膊,将他离开的身子拽回来,“这里是我的院子,我的闺阁,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
“你待要如何?”施言墨有些烦躁,他看着面前个头娇小的女子,生生压下不管不顾飞奔而去的念头。
以他的身手,这小小汀兰苑自然留不住他,但汀兰苑的主人,却是个叫人头疼的。
万一她拉不住他,直接扯着喉咙就喊人了呢?
别家女子生怕毁了清白,断然不敢这么做,但宋游鱼会怕?
她那等没脸没皮,事情闹大了吃亏的还是他。
瞧得她有恃无恐样子,他忽而心生了几分趣味,堵她道:“莫不是想留我过夜?”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过夜,意味着什么,但凡有脑子的人都清楚。他想看她吃瘪,以毒攻毒,她偏不如他的意,依旧一脸的笑容:“好啊,侯爷愿意留下,我这就去铺床。”
说完后,她还真的转身就走。
这女人!
施言墨眼疾手快,一把捞住她,无奈极了:“本侯只是说笑罢了。”
让他留,他也不敢留。八字还没一撇,她都想扒住他不放,要是两人真有了点什么,她还不得打蛇随棍上?
宋游鱼心头暗暗发笑,早知他古板的为人,一分紧张都没有,她偏头看他,神情里带了愠怒。
“施言墨!”她唤他名字,似是动怒了,“亏你还是书香门第的君子,这等玩笑也是能开的!”
……不是她先开的头?
施言墨哑了哑,放弃辩驳:“你到底要如何?”
她还真不能如何。
把他杀了,暴打他一顿,亦或是大声喊叫引人过来搅和了名声生米煮成熟饭,都不是理智之举。
施言墨没那么好糊弄,给她三分颜色,这染坊可开不起来。
她想了想,对他伸手:“拿来。”
施言墨错愕:“什么?”
并非装糊涂,他是真不记得他有拿了她什么东西。
“定情信物。”宋游鱼顶着他眼神,理所当然道,“你跟我已是私相授受,肌肤相亲地步了,哪能转身不认账?以防万一,我得留点东西,不然我多亏啊。”
这神奇的脑回路,他当真有些应付不过来,近乎目瞪口呆。
“没有!”他沉着脸,甩开她的手,“宋大姑娘,请自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