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堪堪抬起手,架在她脖颈间的那把剑却忽然一紧,在她的脖间划破了一个细小的口子,“你想做什么?”
脖子上传来的疼痛,让宋游鱼猛地回过了神来。
她甫一抬眸,便对上了一双深沉如古井的眼眸。
她的手不知何时已经放在了施言墨的脖颈上。
施言墨面上没有丝毫慌乱,只是定定的瞧着她,好似她根本对自己构不成什么威胁。
事实确实是这样的,她的手再快,也快不过侍卫的剑。
更何况,她刚刚活过来,惜命的很。
宋游鱼掂量了一下情况,忽而将手往下,猛的拍了一把施言墨的胸膛,笑的娇俏明艳,“公子,你真是生的风流倜傥英俊潇洒,把奴家的魂儿都勾去了。”
那模样,真是将秦楼楚馆里的姐们儿架势学的十足。
原本淡然的施言墨,在这一刻,冷静的面具全然碎裂。
他眉头骤然蹙起,直接从地上撑着坐了起来,抬手便将身上的人一推。
宋游鱼被这么猝不及防的一掌直接推倒在了地上,脑袋顺势磕在了身后的墙上,痛的她差点龇牙咧嘴。
“嘶......”她摸了摸脑袋,随即委屈的从地上爬了起来,幽怨的看着施言墨道:“公子,你怎得这般粗鲁?对待女儿家应当要注重礼仪才是。”
女儿家?
施言墨冷笑,他可没见过清白人家的女儿家会这般不知廉耻!
宋游鱼假意委委屈屈的看着他,藏在袖口中的手却悄然收紧。
她这醒来,第二个见到的人便是生前有血海深仇的仇人,这还真是孽缘。只可惜,她现在手无缚鸡之力,根本没有报仇的机会。
来日方长,既然眼下取不了施言墨的狗命,那她姑且放他一马。
只要她还活着,以后便有的是机会!
很潇洒的想通了这一点,宋游鱼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又对着施言墨笑眯眯的挥了挥手,道:“罢了,公子你生的这般俊俏,我便不与你多计较了。改天再见啊。”
她说完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明明是她突然出现,把他压倒在地,怎得这会儿到了她的嘴里就变成他的错了?她还一副大人有大量的模样。
施言墨有点懵了。
刚回过神来,眼前哪里还有宋游鱼的人影?
“站住!”他猛地出声喝住正向前狂奔的宋游鱼。
可是宋游鱼哪里会搭理他呢?她不仅不站住,还跑的更快了。
她可没时间跟施言墨浪费时间,再不抓紧,就看不到自己出殡了。
因为是国丧的缘故,整个街道都被清理过了,平民百姓只能围在两边观看。
紫檀木精心打造的棺椁,四马并列拉着前行,尊贵无双,只不过是死后的待遇了。
宋游鱼并未在意这些,只是看着为首的那个侍卫高高举着一番白旗,上面浓墨重彩的写了两个字——安庆。
她是真的死了。
她怔怔的看着这一切,恍若梦中,却又格外清醒。
她从安庆,变成了宋游鱼,重新活在了这个世上。
她怔怔的站在原地,看着路过的人将白色纸钱抛洒在空中,看着周围的人晦气的躲开,听着四面八方对她的唾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