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
“大体每隔一旬,便会有一艘舟船停到苏州府外,请专人进行修缮,布置。”
“每隔三月左右,所有船坊会一起出运河,去往两淮之地的青楼替换些新侍女,帮忙调教,这算是船坊的又一进项,顺便还会补充些美人胚子回来。”
“往返一回,大约三五日。”
听见这规矩到几乎自曝了有猫腻的行动轨迹。
常升不禁连连摇头。
上下打量了一番廖权,一时之间都不知该说他傻大胆,还是画蛇添足的好。
“这走私计划到底是谁制定的,是生怕别人看不出来这其中的猫腻吗?”
”一旦被人盯上。”
“你百分百就要成为走私盐铁,通敌叛国的罪魁祸首。”
“更别说你明面上还是以这娼坊作掩。”
“就像怕死的不够快一样。”
“你如此忠心的为他们卖命,甚至不惜犯下这抄家灭族的罪行。”
“他们到底分了你多少钱?”
走私盐铁?
通敌卖国?
卖命?
抄家灭族?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听的一头雾水的廖权只下意识答道:“一年十万两。”
随即像是从噩梦中惊醒般,猛然喝到:“不对,什么走私盐铁,什么通敌卖国,这些事我都没干过啊!”
“我不过是想借着两个倭商的口供,到苏州府里随便找个巨富抄家灭族,再给他们扣上一顶通倭的帽子,逼得各家凑齐这五十万两银。”
“可我没真走私啊!”
玉阙阁中陷入一片诡异的沉默。
常升与廖全大眼瞪小眼。
一时都陷入了沉默。
良久,两人才同时抬头出声到:“(你不知道)苏州府里有人走私?”
…
…
…
两人再次各自沉默下去。
常升低头喝酒掩盖尴尬。
原来廖权根本都不苏州府里有人走私,那他之前判断廖权和走私脱不开干系而对廖权进行的敲打,岂不是一直在和空气斗智斗勇。
失算。
失算。
跟老朱,太子,道衍这类聪明人呆一起久了,一句话里都恨不能读出八百个意思。
谁曾想碰上这么个故作聪明的缺心眼。
而廖权就更尴尬了。
两眼细数着皮裘上的毛发,根本不敢抬头。
他之前拷问了倭商半天,到最后不过想拉着张同知,以倭商和倭寇做文章,甩锅扣帽子的,随便抄个巨富,威胁那些高门大户凑钱给他交差了事。
而常升呢。
甚至没提审倭寇,仅凭些蛛丝马迹,就已经明确判断出了苏州府中暗藏着走私商贩,甚至连他们搜集走私物资,往外运转的方式和时间规律都直接摸索了出来。
这智商的参差。
简直让他这个三旬老汉羞得想自杀。
请特么知道苏州府里居然真特么有走私商贩啊。
这群烂屁股的玩意。
居然还借着他的水师营寨打掩护。
让他一堂堂的大明侯爵背着掉脑袋的罪名。
一年就他妈给十万买命银。
寒碜谁呢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