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谢珩剥开糖纸,把巧克力塞进嘴里,含糊道,“时哥,就,上次那个季总,你们怎么回事?郑遥说你是撒酒疯撒错了人,我不信,我觉得他从头至尾看你的眼神都恨不得把你给吞了……你们该不会是结仇了吧!”
我脸上的笑容僵了僵:“我不想提他,换个话题。”
“我一说他,你都不笑了,可见不是什么好人,放心,以后再也不提了。”谢珩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晚上的烧烤晚会,谢珩也是全程参加,生怕我累到似的围着我转。看着他又是堆柴又是点火的架势,我终于忍不住提醒:“你大半天都在这里,你朋友没意见?”
“管他们呢,他们来这儿是想用望远镜看星星的,我又不爱看星星,我爱和时哥呆在一块儿,嘿嘿。”
看着谢珩在火光中红扑扑的娃娃脸,我心道:这小孩人挺好,就是有点傻乎乎的。
半夜睡觉的时候,我突然感觉一阵风灌进了帐篷,起身一看,被门帘外的人吓了一跳。
谢珩抱着枕头:“我哥们打呼噜,我睡不着,你收留我一下吧。”
谢珩这么说,我当然不可能拒绝,但我这个是单人帐篷,睡下两个男人实在有点够呛,没一会儿,我就大汗淋漓了起来。
我用脚踹了踹谢珩:“你往旁边去点,热死了。”
谢珩迷迷糊糊地往旁边挪了挪,没人贴着我了,我又睡了过去。
可能是我真的不适合和人共处一室,后半夜我又醒了一次,发现谢珩正坐在一边拿报纸给我扇风,我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谢珩,我们出去透口气吧。”
“好。”
我们钻出帐篷,找了块亮一点的地方坐了下来。
“谢珩,当初我揍你,你就一点也不怪我?”说实话,我真的不信一个人能大度到这种地步,换做是我,我一定会回击,毕竟无理取闹的人是对方。
“时哥,我真的不怪你。”谢珩很笃定。
“你想不想知道我当初为什么揍你?”
谢珩摇摇头:“你不想说,我就不想知道。”
我双手向后撑地,仰望着星河:“你知道我为什么不想跟你玩滑板吗?”
“不知道。”
“因为我老爸就是在给我买滑板的路上出车祸去世的,肇事司机为了逃逸,车子直接从人身上碾过去,滑板都碎成了几块,你说你叫我玩滑板,那不是上赶着找揍吗?”
我说完,一向咋咋呼呼的谢珩突然没声儿了,我偏过头,星光下他的脸色有些苍白。
“你怎么了?”
“没,没怎么。”谢珩回过神来,“对不起,时哥。”
“对不起什么啊。”我摆了摆手,“谢珩,我就挺纳闷的,你干嘛老跟着我?我是说上高中那会儿,我明明都把你揍到医院去了。”
“唔……我觉得你长得帅,又是个好人,以前不是还有好多妹子想要接近你吗?你是大校草,还是校队领军人物,想和你做朋友没什么稀奇吧。”
“好人……”我笑了笑,“一言不合就打人的好人?”
谢珩挠了挠头,试图转移话题。
后面,我把哈欠连天的谢珩赶去睡觉了,自己一个人看了一场草原上的日出。
谢珩说的话,我并不全信,哪来那么多无缘无故的示好,而且还是他那种尤其的好。
这个世界有我对季靖闲的无私奉献就够了,如果像我这种傻/逼多了,地球还转不转了。
随着整个草原的彻底明亮,我心中最后一点障碍也被驱散了,等我从这里回去,就找个季靖闲不在的机会和老妈坦白菱北市发生的一切。
我并非突然有了断舍离的勇气,而是我发现,要想毫无阻碍地呼吸畅爽的空气,就必须要走出心中的魔障,尽管我到现在也不知道我心中的那个魔障究竟是什么,但正因如此,我才要勇敢尝试。
然而我还没等到向老妈坦白的机会,却等来了老妈突发疾病入院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