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不记得,我恐怕还要感谢唐玦的身娇体弱,不然我也没机会能遇到时哥。后面你给唐玦替演时候我也暗中观摩过几场,我一直觉得你身上是有戏的,而且不少。”
“你也说了是给唐玦替演啊。”我无奈地笑笑,“我只是演他比较在行罢了。”
颜骁还想劝我什么,张口就打了个哈欠,看来是真的累了。
“行了,困了就快回去休息吧,别回头拍戏的时候黑眼圈太重遮不住,今天吊着威亚飞了大半天,辛苦你了。”
颜骁也不再多言,拍拍裤子站起身:“行,那我先走了,时哥也早点回去休息,我刚才说的那些虽然是我的私心,但还是希望你考虑一下。”
颜骁走后,我立刻给X择路发了条消息过去:是你让颜骁关照我的?
X择路:嗯,我怕你在剧组受欺负,我早前呆过两次,尽是些吃人不吐骨头的人精,颜骁是圈里的老人了,让他罩着你没错。
我:放心吧,我呆过不少剧组了,再说这次的制片人和我是大熟人,哪能受欺负?
我没有直说这部戏是新叶投资的,但他既然和颜骁是好友,应该是知道的,况且新叶做起宣传来一向是大张旗鼓。
X择路:那就好,不然我会心疼。
我打字的手一抖,发了一串问号过去,虽然我知道X择路私底下说话就是这么随意,但我还是忍不住心中的那点怪异,也可能我粉丝做久了,一时无法转变自己的身份。
X择路:有什么不妥吗?我这个人向来很照顾朋友,你以后就知道了。
我换了个话题:原野最近怎么样?
X择路:挺好的,就是总想他的时教练。
和X择路聊了一会原野,我不知怎么莫名想起了阿路,便问了一句:你平时看美食直播吗?
发出去之后,我又觉得有点后悔,但已经过了撤回时限,而且我也想看看他怎么回复。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总是会把X择路和阿路这两个除了那一墙海报之外八竿子打不着的人联系在一起,这其中也许有什么被我忽略的点,可我一时半会也想不起来。
然而,我没等到X择路的回复,却等来了小张久违的电话,吓得我一个激灵。
接之前,我做了好几番心理建设,生怕传来的是什么噩耗,譬如让我第二天立刻带好证件去民政局之类的。
“怎么了小……”
“尘哥,您打算什么时候回来呀?”
我话还没说完,小张就打断了我,我一颗紧张的心瞬间变得无所适从了起来。
“回,回哪去?”
“当然是回您和季总的家。”
我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大脑飞速运转,却怎么也琢磨不清小张这句话,坐在冬末春初的山谷中,我甚至出了一身冷汗。
“其实吧,这是季总的意思,前些日子您离家出走,我跟您私下联系的事情被季总发现了,他先是数落了我一顿,然后又问我您最近在干什么。”
我想说我不是离家出走,但这个时候跟小张争论这种事情,显然是一种傻/逼行为。
“他没有为难你吧?”我有点担忧。
“没有,放心吧尘哥,我懂得分寸的。最近这段时间我就是怕季总怪罪才没怎么跟您联系,结果季总发现问我问不出什么了,自己又坐不住了,亲自派人给他汇报您每天的动向。”
小张说得我一愣一愣的,每一个字我都听得懂,但组合到一起,我就不知道他究竟在说些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怎么可能,不可能吧,不可能的……”
“嗨,尘哥还不信我吗?”小张语气有些无奈,“不信的话,您自己去找道具组的老李套套话,他就是季总安排的眼线之一,不过别太明显啊,我怕季总怪罪。”
我一个激灵,坐直身体:“信!小张,我信你。”
“信的话就赶紧回去吧,季总啊,就是拉不下面子,其实他一直在等您呢,我要是不冒险来通个风报个信,他还得继续等。”小张窃笑了一声,“再偷偷给您讲个八卦,听说季总年三十晚上都没回季家,我猜啊,他是怕您回来没人陪您过年。不过这个是我主观猜测的哈,就当是我这个cp粉在找糖吃吧。”
小张语气轻松,说得煞有介事,我却忍不住喃喃道:“小张啊,你说我该怎么感谢你才好呢?”
小张总是这么善解人意,冒着风险帮了我这么久,一直在给我打安慰剂,却从头到尾只字未提我和季靖闲冷战的事情。我大概还要感谢老天留了一个小张给我,没让全世界的人都站在我的对立面,阻止我靠近季靖闲。
“跟我还说什么谢?非要谢,已经谢过了啊,您请我和我老婆吃了大餐,还送了那么贵的手表。哦对了,季总前段时间总向我打听X择路,他不是刚跟公司解约吗?我寻思着季总是不是想把他签过来。”
“你说什么?”我声音陡然一紧。
小张疑惑道:“尘哥不高兴吗?我记得您特别喜欢X择路。”
就是因为喜欢才高兴不起来,我有多喜欢,相应的,季靖闲就有多厌恶。
我忐忑地问:“靖闲说了原因吗?”
“没,季总只要了一些X择路的行程和工作安排,只是他刚解约,目前还在忙着组建自己的个人团队,没什么别的动向。”
我还想说什么,但转念一想,觉得自己简直是杞人忧天了,且不说季靖闲不会无聊到干下作的事情,就说区区一个和我有关的娱乐明星,根本不至于让他大动肝火。
而此时此刻的我,应该是庆幸的,庆幸他还没有放弃我,庆幸我对他还有存在的价值。
电话挂断,我深吸一口气,猛地起身对着空荡荡的山谷大喊了一嗓子……
随着回音层层叠叠激荡而来,我积累了两个多月的阴霾一扫而空,顿觉神清气爽。
什么狗屁远离尘嚣修身养性,都没有小张这阵及时雨来得立竿见影。
我突然想起了什么,从大衣口袋里掏出那张被我揉得破破烂烂的签文,带着虔诚和指尖的颤抖,小心翼翼地展开。
大吉上上签,神明诚不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