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力搂了一下我的腰:“想这么多,专心点。”
我点点头,突然有点鼻酸。
我已经完完全全打消没能与X择路搭话的遗憾了,对我来说,和季靖闲牵手是比和偶像说话更加可遇不可求的事情。
我忘了自己不合时宜的穿着,更忘了X择路。
我每迈出一步,心脏都会如蝶翅般震颤无数下。我像一个怀揣渺茫希望的寻宝人,捧着孤勇翻山越岭,赴汤蹈火,一路品尝找寻无果的失望,却在不经意间挖了一颗宝石。
透过音乐和交错的光影,我望着面前的季靖闲,望着他英俊立体的五官在脸部挡下的阴影,尽管他的神情还是高高在上,却意外有着不同于往日的柔和。
一不小心,仰望就成了膜拜。
入眼可及的关于他的一切都是那么完美,我忍不住想为他吟唱一首赞美诗,但他并没有上帝那般的仁慈,相反他很冷酷,但正是因为冷酷,才让我更加感恩这来之不易的垂怜,感恩我这样一个靠脸“上位”的人,竟然也有机会享受这样一刻,简直和偷来的一样不真实……
由于心神恍惚,我穿着运动鞋的脚踩了季靖闲的皮鞋好几下,他终于垂眼对上我痴迷的目光,我刚准备道歉,却听见他在我耳边说:“别着急,跟紧我。”
共舞的音乐终有结束的一刻,可我心中那蠢蠢欲动的幻想曲却依然在奏响,迟迟画不上休止符。
他放开了我的手:“走了,回家。”
我如梦初醒,但又醒的不那么彻底。
我无法形容我此时的心情,但如果谁也有一样在黑暗中坚守了十年的东西,当一朝出现曙光的时候,无论他平时有多泰然,他一定也会变得像我这样。
季靖闲没有等我,直接往大门方向走去,他确定我无论如何都会一直跟紧他。
而他的判断永远是对的。
我跟着他穿梭过黯然失色的光鲜人群,留有余热的手还在发抖,脚下虚浮着,完全忘了这里还有X择路。
突然,正前方一抹松动的残影划破了所有的绮念!
“小心!!”
我大吼一声,想也没想就往季靖闲的后背扑了过去……
电光火石间,我确认了季靖闲已经被我推开且绝对不会被落下的东西砸到,自己才放心地扑倒在地上,和那个东西一起,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砸下来的是一个激光灯仪器,曾在剧院做过武指的我深知它的重量,倘若真的砸到季靖闲身上,恐怕后果难以设想。
要说从天堂坠入地狱也不过如此,我心脏狂跳了数十下,被后怕没顶之后,是劫后余生的庆幸。
还好,还好季靖闲没事。
我喘着粗气,额头磕在冰凉的地面上,不停的在心里重复这句话。我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么感谢我开武术学校的老妈,感谢她逼着我从小学武术,不然我根本没把握能有这么精准的预判和敏捷的身手保护季靖闲。
现场早已经乱了套,尖叫声此起彼伏,不少人被这突如其来的意外吓懵了,在看到差点被砸中的人是季靖闲之后,大家才争先恐后围了上来。
“季总,您没事吧?”
“季总,您有没有受伤?”
“季总……”
“都给我让开!”
季靖闲没有给他们献殷勤的机会,拨开那些围着他的人,三两步过来一把抱起地上的我,力道大得恨不得要把我肋骨勒断。
我“嘶”了一声:“疼……”
他立刻放松力道,紧张地问我:“哪里疼?”
“胸口疼,被你勒的。”
三秒之后,季靖闲的声音在我耳边炸响,吼的我眼冒金星:“你他/妈不怕死吗!”
平日里高傲冷漠的季靖闲,此刻竟不顾形象地跪在地上,当着所有人的面歇斯底里爆粗口,像在斥责我触疼了他的某片逆鳞,又像在掩饰什么。
他明明毫发无损,却脸色惨白,血色全无的嘴唇抖得不像话,这是我第一次看到他面露骇人的恐惧。
实在陌生。
我下意识地抬起胳膊,胆大包天地用手指摩挲他的唇,麻木过后才感觉到手臂处的剧痛,而地上早就蹭了一小滩血迹。